“那也不至于连手机都没收了呀,真是急死人了。”yukI在那边唉声叹气。
“她妈就那样,你甭担心了。”陈藩不想和她多说,“没啥事我挂了。”
“行,那你们要是联系到她,可记得叫她找我啊。”yukI补充道。
“嗯。”
撂下电话,陈藩满脸嫌弃地把手机丢在一旁:“她怎么跟谁都黏黏糊糊的。”
“你还说人家。”贺春景把昨天吃完了没收拾的碗盘碟子放进水槽里,回身看了一眼陈藩,“也不知道谁昨天把鼻涕都蹭我衣服上了,也黏黏糊糊的。”
陈藩跳起来一个箭步挂到贺春景身上,勒着他的脖子威逼:“给我忘了!”
“忘不了!”贺春景扳着他的胳膊,费劲地伸手去戳他肋骨,“那鼻涕镌刻在我衣领上!”
陈藩往后使劲,膝盖顶着贺春景腿弯,把贺春景摆弄了个屁股悬空的姿势:“说你忘了!”
“行行行我忘了我忘了,我断片了失忆了!”贺春景被迫晃晃悠悠吊在陈藩手上,不得不向黑恶势力屈服。
陈藩这才把他重新拎起来。
贺春景以为这就算完了,刚转过身要继续收拾碗筷,哪想到陈藩在后面虚虚环抱着他,两手拽着他衣角就往上掀。
“干什么啊?!”贺春景猝不及防半个上身都裸露出来,吓得不轻。
他手上刚搓了洗洁精的泡泡,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往陈藩脸上怼:“松手!松手!”
陈藩灵巧地躲他,手上却没有停下,直到把贺春景这件套头上衣全部剥下来,还替他擦了擦手上的泡沫。
“不是镌刻上鼻涕了吗,我给你洗了。”
“那我穿什么!”贺春景屈起膝盖要踢他。
陈藩把自己的长睡袍脱下来,把贺春景包春饼似的卷严实了:“穿我的。”
“你这人纯就有病!”
室内有暖气,贺春景并没感觉出有多冷,可那件带着体温的睡袍一挨上身体,让他登时打了个哆嗦,脸上也炸开两股腾腾的热气。
陈藩肩上搭着贺春景那件旧衣服,低头替他系睡袍带子,打结打到一半又停下手,把衣襟往外扯了扯。
“又,又干什么?”贺春景往后躲,却现后腰靠着硬邦邦的流理台,躲也没处躲。
陈藩忽然伸手握住贺春景的侧腰,用拇指刮了刮上面不明显的嫩粉色痕迹。
贺春景被他手心烫个正着,脑子里轰的一声。
陈藩赤裸的上身填满他整个视线,贺春景胡乱地想,这人的肩膀怎么比当初在水泥管子里换衣服的时候又厚实许多,他狼狈地撇开眼睛,用手肘顶住陈藩胸膛,声音颤抖:“松手!”
陈藩说出的话却让他不禁怔住了。
“之前的伤疤都淡了挺多,再养一养,差不多都能消退掉。”握着贺春景侧腰的手用了用力,“转过来,我看看后背。”
贺春景却朝一旁躲开了,回身冲干净了手,自己把睡袍带子拢了系上:“没什么好看的,也消的差不多了,洗澡的时候我看过。”他撒谎。
他从不看自己身上的疤,他想把之前的那些灰暗日子统统甩进宇宙黑洞里,再也不愿意回忆起它们的存在。
人们常说要珍惜好生活的来之不易,要忆苦思甜,可如果那是完全没有必要吃的一场痛苦的苦呢?无妄之灾,不可抗力,谁又愿意去回忆?
陈藩点点头,没再勉强,伸手把他窝折了一半的领口整理好:“好了就好,以后不会再添新伤了。”
“你也是。”
陈藩的手顿了一顿。
贺春景抬头看他:“以后我们都不会再添新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