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妈,我把陈玉泽弄出去。”陈藩确认了一下赵素丹的伤势后,丢下这么句话给贺春景。
而后他三步两步上前,在陈玉泽肚子上狠狠补了一拳,咬牙道:“你应得的。”
陈玉泽干呕了一声,还想还手,陈藩一把抠在他正在冒血的伤口上,狠狠把人往前一带。陈玉泽长长的痛嚎了一声,嘴里骂声不断,却知道今晚自己大势已去,被陈藩一脚蹬出门外。
“自己滚下去,别他妈再来了。”陈藩朝楼梯口推了陈玉泽一把。
陈玉泽摇摇晃晃撑着楼梯扶手,转头满脸嘲讽地讥笑陈藩:“这房子都是老子买的。”
陈藩捏了捏拳头,却现无从反驳,心头窝火的他冲上去拎起陈玉泽后背心的衣服,往楼下押送。
“房子也是老子的,人也是老子的,老子想回来就回来,想操她就操她。”陈玉泽放声笑起来,随即被陈藩又一拳擂在脸上。
“你闭嘴!”陈藩眼睛里也爬了血丝,理智的弦几乎崩断,“给我闭嘴!”
陈玉泽仿佛攒足了力气,忽然狠狠把陈藩往楼下一搡,陈藩猝不及防被推个正着,往后跌落时手快揪住了陈玉泽的袖子,两人叮叮咣咣摔下半层楼去。
“陈藩!你怎么了!”
贺春景本来正坐在地上安抚赵素丹,忽地在屋里听到楼梯有人摔下去的声音,急得要死,却不敢把赵素丹自己搁在屋里。
谁知他这一嗓子喊完,赵素丹忽然从他面前拔腿狂奔而出,平日里绝不迈出房间一步的女人疯狂冲到楼梯处。这一切生的太快了,贺春景只来得及抓到她的半片衣角,很快那衣角又从他手中滑落出去。
他跌跌撞撞站起来跟上去,后背的砸伤已经痛得麻木了,只是牵扯着他的动作有些迟缓,待他追到楼梯口的时候,赵素丹已经下到了三楼半。
陈藩和陈玉泽显然也听到了这一番噼哩噗通的下楼声,可陈玉泽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向楼上,头上就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
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和后面的不知多少下。
那东西一米多长,重量不轻,上面嵌了锋利又坚硬的宝石。
是陈玉泽特地找人给赵素丹打的那张乌木弓。
陈玉泽维持着那个转头的姿势,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在一击一击捶向他的赵素丹,直到那个表情在他脸上永远凝固。
贺春景远远站在楼梯上,脸色苍白,面对着楼下那一地血肉模糊,喉咙口古怪地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忍住,哇啦吐在一旁。
救护车和警车压着一地红艳艳的鞭炮皮呼啸而至,楼下警笛声大作,红蓝色灯光映亮整个别墅庭院。
赵素丹像是要完成什么任务似的,一下一下往陈玉泽头上锄。陈藩睁大了眼睛,直愣愣看着她。
半晌,陈藩伸手握住了那根沾满血迹的乌木弓。
“妈。”
他声音颤抖,又努力了几次才勉强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妈,可以了。”
赵素丹果然停下手,脸上表情从狰狞到茫然,再到现了什么新奇东西似的惊喜。
她看着手里的乌木弓,“呀”了一声,欢欢喜喜坐下来,凑到陈藩边上。
“藩藩,回家了,”赵素丹一手拉起陈藩的手,一手拉起已经没有任何生气的陈玉泽的手,放在怀里叠在一起,“一家人。”
警察和医护在毛肠的狂吠中鱼贯进大厅,贺春景吃力地把秽物咳出去,冲底层大喊:“上面!四楼!”
被戴上手铐的时候,赵素丹精神状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她没反抗,也没哭叫着伤人,她只是歪着脑袋一眼不错地盯着陈藩看。
“叔叔,我能和我妈……再说句话吗?趁她现在状态还行。”
护士给陈藩头上流血的伤口做了紧急处理,他顶着一脑袋白纱布,打断了正在跟贺春景问情况的警察。
“去吧。”饶是警察看惯了各种家长里短斗殴事件,对这场景也难免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