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他既然非要这么说,我还真就不让他结了。我倒要看看他能为他那个女朋友做到什么地步,是不是非得把这个家的屋顶给掀了才肯罢休。”
“行了,你少说两句。要不是你之前反对的那么激烈,弘毅现在也不会一惊一乍的恶意揣测你。”
一向听话的简父这次却撅着个牛脾气怎么都不肯让一步,“我就不,他敢那么吼你,我就敢让他结不了婚。”
简母气得直接给简父背上来了一巴掌,“你行了啊你,多大的人,好意思和儿子较真吗。”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简母的打趣下渐渐散去,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一场突发的争吵竟能持续那么久。
简父一开始吹胡子瞪眼的,丝毫不肯低头,“不回来就不回来,那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有本事他就别回来。他要是中途过不下去了偷偷跑回来我还看不起他呢。”
“他要是有骨气,就一直在外面待着。带着他亲爱的小女朋友相亲相爱去。”
简父的一句气话没想到一语成谶,简弘毅这一跑就再没回来。
事后等两人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之前过于激动,但是此时也不好再拉下来脸来,只能这么不尴不尬的僵持着。
连带着简母两头跑都跑的有些尴尬,这父子俩还是不肯互相低个头。
简弘毅跑去和白秋林同居,倒是真有些认真经营自己小生活的意思,以往金贵到娇气的大少爷为了养家,什么苦活累活都愿意干。
简弘毅这态度看得简父是又生气又欣慰。
自家的混球小子总算是长大了,有点男人的担当了,结果这份成长却是为了远离自己被逼的。
简父一边偷偷看着简弘毅的成长暗自欣喜,一边又为简弘毅的叛逆操碎了心。
又是一年过去,简父看着清清冷冷的房子,再看看一整桌象征着团圆的年夜饭,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那小子现在过得怎么样,过年了也不知道回来问候一下,真是越长越没礼貌。”
简母轻哼一声,“当初不是你说的吗,有本事再也别回来。这不是正合了你的意?”
简母这些年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左右不是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如果简父当初对白秋林再多一点包容,或者简弘毅当初性子再沉稳一点,她到现在也不至于当个空巢老人。
简母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简父有了松口的迹象,可不得趁这个好时机好好冷嘲热讽一番,把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发泄一番。
简母冷冷的在简父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来一记暴击:“对了,我听说秋林那孩子怀孕了。已经有两三个月了吧。”
“什么!”简父听到这儿立马坐不住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简弘毅当年在离开简家后,火速和白秋林偷偷成了婚。
说是偷偷也不尽然,简弘毅这场婚礼本身是挺高调的;但为了谨防自己父母闹事,简弘毅特意选择到国外去和白秋林举行婚礼。
简弘毅把这场婚礼闹得沸沸扬扬,基本上圈子里没人不知晓;当然,简父简母也是清楚的。
只不过简弘毅到底是胆子不大,只敢在婚礼后耀武扬威的给简父发了封过期的结婚通知,没敢真把人请来。
这么一场闹下来,就算简父不认白秋林这个媳妇,他也得捏着鼻子承认这桩婚事。
不然简弘毅和简父这对父子肯定得成为所有人的饭后谈资。
虽然两父子现在还在冷战,但这么长时间过去,彼此早就认同了白秋林在这个家的位置,只不过还差一节台阶罢了。
偏偏两人心里都有疙瘩,觉得自己没错,谁也不肯主动低头给对方递台阶。
此时白秋林的怀孕,正好是一个让双方和好的绝佳机会。
“那孩子身体怎么样,难不难受,晚上睡得好不好,吃东西有胃口吗。”
“不成,弘毅那混小子马马虎虎的哪里会照顾人,还是得把人接回来才行。我明天就去看看好的营养师,那孩子以前生活条件不好,也不知道怀了孩子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得好好给那孩子补补身体才行。”
简父急得站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要不是现在时间不合适,他能立马把休年假的秘书助理全拉起来加班找保姆。
“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简母呵呵两声,“当初你说的什么来着,哦、大凶之兆,不吉利之类的是吧。”
简母轻飘飘地剜了简父一眼,“这孩子可不吉利呐,这可不能要。”
“诶呀,我、我就是随口说说。”简父坐下低着脑袋检讨,“我的问题,都是我的问题,我以后再也不迷信了。”
“那孩子可是我们简家的大宝贝,谁敢说我们简家孩子不吉利,我把他摊给砸了。”
简父顺着简母的后背拍了拍,“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你都要当奶奶了,可不能绷着个脸吓到小孩子啊。”
“胡说八道什么呢。”简母拍开简父在自己背上作乱的手,“才刚怀上,你就已经做着当爷爷的梦了。男人的嘴脸我算是看清了,变得比暴风雨都快。”
简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低着头乖乖挨简母的骂。
简母骂归骂,骂完了以后还是认真和简父商量起了接白秋林回家的事宜。
简父这会儿已经全然没有了在公司里不苟言笑杀伐果决的样子,他焦虑的大半夜睡不着觉,爬起来在客厅不停溜达的样子像足了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
于是天还没亮,简弘毅的家门就被“咚咚咚”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