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亭一边粗暴地处理着伤口,一边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他的这个伤口是不能被人发现的,所以靳以宁身边暂时是待不了了,自己的家也不能回,得找个借口在外待一段时间,等伤好点再说。
就在边亭决定先联系秦冕的时候,身下的老旧的楼梯不堪重负,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呀”声。
有人踩着台阶上来了。
“谁!”边亭再度戒备起来,停下动作,冷声问。
“啊!”一道女生的惊呼在台阶下响起,来人个姑娘,她没想到这里会藏着一个人,着实被吓了一跳,“怎么还有个人在这里!”
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没等边亭认出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一道强光照射了过来。要说这个姑娘也算是胆识过人,大半夜遇到这种情况,她非但没有马上逃开,反而是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直直照向边亭。
待来人看清黑暗中那个人的脸后,女孩口中的惊呼,化为一声带着疑惑的、不大确定的:“边亭?”
“康妮。”边亭也在瞬间叫出了她的名字。
原来这名女子大半夜出现在暗巷里的女子,就是丁嘉文生日那晚,边亭在金柜ktv里认识的那个康妮。
“你怎么会在这里?”康妮三步并两步迈上台阶,但很快又停了下来,“算了,你别告诉我,你们这些人的事,我知道得越少越好。”
“抱歉,吓到你了。”边亭侧了侧身,试图将血淋淋的后背藏进阴影里,“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回家呀。”康妮说着,抬了抬下巴,示意边亭抬头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边亭这才发现,楼梯尽头有一道小门。
边亭这才知道,康妮的家就住在这里。
“不好意思。”他侧过身体,给她让出一条路。
“没关系。”康妮步上台阶,款款从边亭身边走过,就在她即将飘然远去的时候,又回过头,“走吧,进去吧。”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边亭鲜血淋漓的后背上,“至少先把血止住。”
“多谢。”
边亭没想到康妮会邀请他进屋,有些许诧异,不过眼下他确实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稍作休整。
于是他撑着墙壁站起来,不再推辞,跟着康妮走上台阶,“那就麻烦你了。”
康妮的家在这栋旧楼的顶层,原本是一个废弃的设备间,房东用薄薄几层木工板简单做了隔断,改造成了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门刚打开,化妆品混杂的脂粉气扑面而来,灯光随之亮起,目光所及的地方,堆满了各种裙子丝袜内衣,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会不会不方便?”进门前,边亭有些犹豫。
“没事。”康妮浑然不在意,她把高跟鞋脱在门边,踢开几件衣服走了进去,招呼边亭,“进来吧。”
进门之后,康妮把堆在沙发上的杂物统统扫到地上,安排边亭坐下,进屋翻出一个药箱,又扔下几件不知道是谁留下的衣服,就哼着歌儿,进浴室卸妆洗澡去了。
边亭换下了脏衣服,简单处理完伤口,坐在沙发上等着康妮出来和她道谢后离开。谁知大半个小时过去,里面的人都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今晚边亭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又受了伤,身体已经撑到极限。
伴随着哗哗的水声,他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宝宝们。
后天老时间再见。
◇离家出走
边亭这一觉睡了很久,久得像是再也醒不过来。
等他再次睁开眼,窗外和睡前一样,依旧是浓稠的黑夜。陌生的气息将他环绕,他望着玻璃上色彩斑斓的霓虹,一时分不清今夕是何夕,自己又身在何处。
视线逐渐清晰,边亭看见窗台上坐着一个人,他的第一反应那个人是靳以宁,但很快就看清,窗边的人是康妮。
是了,边亭想起来,自己在康妮家。
康妮穿着吊带睡裙,背对着一大片城市霓虹,曲腿坐在窗口抽烟,察觉到边亭醒了,她转头瞥了过来,“你昨晚发烧了,到现在都还没退。”
“是吗?”边亭揉着脑袋,从沙发上坐起,他并不知道自己发烧了,但太阳穴时不时传来的闷痛,告诉他康妮说的是真的。
“我睡了多久?”边亭问。
康妮说:“十几个钟头吧,你再不醒,我可没空管你了。”
边亭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老旧挂钟,差一刻就要到十点,康妮的脸上已经化好了精致完整的妆容,看样子马上就要出门去上班。
“给你添麻烦了。”边亭说,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康妮这里待这么久。
“小事。”康妮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伸手在一盆花里弹了弹烟灰,冷不丁抬起头,问他,“靳以宁是谁?”
边亭正撩着衣服,检查后背上的伤口,听她提起靳以宁的名字,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心下警惕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怎么这么问。”
“你昨晚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直冲着我喊他的名字。”康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边亭,浅浅吸了口烟,笑了起来,又问,“他是你什么人啊?”
边亭默默放下衣服,没有回答。他有点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他坚信自己不可能这么没出息,但康妮也没必要撒这种谎骗他。
康妮将烟头掐灭在花盆里,也没有追问有关靳以宁的事,这时,边亭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赶紧接了吧。”康妮无趣地撇了撇嘴,重新将目光转向窗外,懒洋洋地说道,“响了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