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马将马拴在树上前去查看,男人四十左右,眉头紧锁,嘴唇苍白,全身皆有血迹。脸已被冻红手中握着一把刀,郑郁见他有些眼熟,像是在永州见过,可猛然间又想不起是谁。
程行礼蹲下身轻轻推了下,温柔道:“公子,醒醒。”
男人不为所动。
“知文你太温柔了,我来!我见过大理寺怎么审讯的。”袁亭宜将程行礼拉至一旁,然后上前抓住男人的肩膀猛晃,“你醒醒!你是谁家郎君?你到骊山了!!!”
众人:“”
“别把人晃死,他应是冻晕过去了。”刘从祁把袁亭宜拉起来。
“小心。”突然间郑郁被程行礼回身一扑,摔在雪地上。
郑郁摔地后立马定神看去,他方才正对那男人站立,而他站的位置前方立着一只闪着寒光的冷箭。
“既然出手了,那就滚出来,想要面前这人的命,跟小爷我过两招。”刘从祁一手将袁亭宜拉到身后护着,一手握紧刀环顾四周。
霎那间,树林间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而后数十个蒙面黑衣人从远处而近现身,郑郁看清两个黑衣人手中握有弓弩。
郑郁与程行礼起身站好,郑郁心道倒霉,今日自己与程行礼没有佩刀,四人中只有刘从祁有刀。猛然对上这么多人,他开始祈祷刘从祁武力好能打退这些人。
思虑间,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直取四人,郑郁捡起晕厥男人的那把刀,把程行礼护在身后。
一黑衣人持刀向郑郁挥来,郑郁快速挥刀抵挡,两刀相撞发出叮的一声,随后他猛地一脚将黑衣人踹出数丈远,后又以刀斜挑将一黑衣人刺伤,迅速补上利刀将其毙命。其中一黑衣人见郑郁身手了得便去攻击程行礼。
郑郁侧身抵挡,将程行礼拉到身后,挥刀抵挡黑衣人使来的招数,面上有不耐烦的神色,随之将冲上来的黑衣人一剑杀死,血液喷洒在衣袍上,显出点点似红梅般的痕迹。
打斗间,刘从祁和袁亭宜退至栓马的树旁,黑衣人持刀挥来,刘从祁侧身一闪。却没想到那黑衣人意外斩断方才三人拴马的绳子,缰绳一松马儿得了松懈立马跑开,只剩方才刘从祁和程行礼的马驹还在原地。
黑衣人见四人武艺不凡便轮番缠斗,几番打斗下来,刘从祁和郑郁纵武艺不俗却也有些乏力。
此地在后山鲜少人往来,郑郁与程行礼守在那冻晕的男人身边,程行礼捡起死去黑衣人掉在地上的刀,为郑郁挡住一箭,严肃道:“巡山的禁卫何时来?”
刘从祁长腿踢开一人,大怒道:“狗东西,真会找时间,巡逻的禁卫恐怕还要等会儿才过来。”
袁亭宜躲在刘从祁身后,着急道:“人这么多,我能活着出去吗?”
“平时让你练武,你非要躲懒,现在你能干嘛?”刘从祁横刀刺伤一人喝道。
“那我今晚回去就练嘛!可是九安兄,马都被他们吓跑了。”袁亭宜对着刚刚被刘从祁刺伤的那人重重一脚。
刘从祁挥刀又杀一人,厉声道:“它认识路,回梁国公府了,不已经送你了吗?担心什么?”
“这不是担心我们一会儿不好跑吗?”袁亭宜刚躲开一人的利刀。
另一边郑郁刚杀死一人,不料人临死前持手中弓弩放出冷箭,郑郁旋即转身闪开。但这时背上被人重踹一脚,顿时感觉五脏移位,背上痛感长袭,失力般跌在身后树背喘气。
那黑衣人快速持刀冲来,一旁的刘从祁还保护着袁亭宜,程行礼也在与人缠斗。
郑郁冷了眼色,握紧刀柄立在身前做抵。
但那黑衣人的动作突然停在半空,还不明白为何就已倒下,可郑郁却看见他胸口插着一把泛着血色的刀。
紧跟着一道身影冲进被包围的四人中,身手矫健利落,下手快准狠。片刻间黑衣人就尽数倒地,余下的几个见帮手来瞬间逃亡。
郑郁看那人身手就已经知道是谁了,既然这人在,那他也来了。
他看向不远处,林怀治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玄色墨熊裘将人衬得英武潇洒,高大伟岸。俊朗五官上笼罩着一层金阳,神情淡漠地看着他。
“这人身上有刀伤,腿上也有骑马摩擦出的伤痕,只怕是奔袭多日才到的骊山。”严子善蹲下身仔细查看晕过去的男人。
这时的林怀治已来至众人身前,众人向他见礼。
“不必多礼。”林怀治抬手示意免礼,看着已经晕过去的人,“刘校尉,可知此人身份?”
刘从祁道:“启禀殿下,臣等发现时,他已昏迷不醒,尚未确认。”
严子善起身站好,肃声道:“殿下,此人被追杀至此,怕是知道些别的什么。他应是路上长途奔袭,加之饥寒所致,不如带回去让大夫好好诊治,待他清醒了再问。”
“殿下,臣见此人气息微弱,骊山距长安最快也要一个时辰。臣的别院中有大夫,且见郑御史手臂有伤,需要用药包扎。”刘从祁打了那么久,早累了,他要洗澡!
听刘从祁说郑郁才发觉他左手臂上,确实有道食指长的伤口,殷红的鲜血已浸透外衫,想是刚才躲那箭羽时擦伤的。
程行礼担心郑郁,说道:“殿下,臣也认为郑御史的伤需要大夫包扎,这伙黑衣人来路不明,只怕箭上有毒。”
“去别院,把尸体带回去查验,你们一同前去。”
林怀治转头对身后的侍从吩咐完,就翻身上马,众人也应下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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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
由于方才黑衣人一剑斩断了两匹马的缰绳,以致程行礼带着郑郁共乘一骑,刘从祁带着袁亭宜,侍卫在此地清理那些尸体,林怀治的贴身侍卫带着那受伤男子去梁国公府的温泉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