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遍天真烂漫、干净清澈的童稚歌声。
有人说人之初,性本善。此时朱统领却觉人之初,性本恶。飘荡在空中的歌声透露着十足的幸灾乐祸,好似不知恶为何物的孩童,兴致勃勃地一次次将一只麻雀溺在水中。
“统领,统领,那边坑里有东西!”
“统领,屋子里有东西!”
朱统领集中心神,不再去听那飘渺又诡异的歌声,想了想,对一队十个官兵说:“去追,看看是谁在唱。”
“统领——”虽那声音听起来是女童的,但那诡异的唱词,一遍遍重复的“一去不回来”,叫官兵们的汗毛竖起来,又看朱统领举起大刀,官兵们赶紧答应了,快速地向外奔去。
朱统领先领着人进屋子,只见屋子里乱成一团,许许多多的脚印印在屋子里厚厚的尘土上,分不清那些脚印是他们的人的,还是其他人的。
“这里。”一个官兵指向地上。
朱统领看过去,只见地上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符号。
诡异——朱统领再一次想起这个词,今晚上的天雷、火焰、歌声、符号,无一不透露着诡异。
“把符号抄下来。”朱统领说完向外去。
官兵答应了一声是,却又苦恼地皱起眉头,他们是来打仗的,用什么抄?用血?想起外头那满地的血水,闻着焦糊的肉味,不禁吐了出来。
朱统领领人到了屋子西边,只见一个坑里,露出一角纸张,为稳定军心,他有意笑道:“看,老子就说是江湖术士弄出来的障眼法,果然果然!快将那纸给老子拿起来。”
官兵小心地将纸上的土拨去,土是湿的,纸张放进坑里,已经拿不起来。
朱统领不得不俯下身子,纡尊降贵地低头去看,只见图上画着一个耀武扬威的人,再看两人身边那叫人看不懂却又依稀透露不祥之意的诗句,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说的,是耿成儒耿将军?他姓朱的虽是个籍籍无名之辈,但自幼也是衣食无忧,怎会是“萧何”?
“《推背图》?花头鬼来过这,天雷,天雷定是那老东西弄出来的!”朱统领近日时常听人提起《推背图》,此时看见那谶诗,又看见配图,自然就想到了瞽目老人。
“……是活神仙花爷爷吗?花爷爷大驾光临,为什么不现身?”朱统领大声地喊,又抓了身边官兵,低声吩咐:“将下面的土一起挖出来,不要弄破了《推背图》。”又放声喊:“宁王殿下十分想念花爷爷,请花爷爷随我去扬州见宁王吧。”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一去不回来。”
又是一遍这诡异的稚嫩歌声,朱统领不禁头皮一麻,远处传来鸡鸣声,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天快亮了。”
“咯咯——”
忽地清脆的幸灾乐祸的笑声传来,随后就听见去寻找唱歌女孩的官兵们在远处发出凄惨的尖叫声,之后,一阵喧天呐喊声传来,细听,那些人叫的是“天兵天将”。
马铿赶紧说:“统领,咱们快撤吧。他们有天雷,咱们先找耿将军商议对策。”
“娘的!”朱统领咬牙切齿地骂
“统领,只怕那两道天雷就是要引我们出城的呢,他们定是想引出我们,然后再来一群人以多欺少,杀了我们。”
朱统领一番思量,咬牙喊道:“花爷爷,后会有期!”说罢,挥手领着部下快马加鞭地向乐水县城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会师改错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了今天补的,改成明天吧,表打我,真不是故意的,假期事多,见谅呀
错误太多,我先改错
嘚嘚的马蹄声在郊野回响。
“终于走了。”一声喟叹声响起。
冉冉升起的旭日将和暖的光透过枝桠洒在地上,距离农舍很近的树林乱石堆里,一块沾满了秋露的大石头上,金折桂翘首向农舍附近看。随后“呃——”颤抖的粗俗的,仿佛漱口一样的声音从金折桂口中传出,她张着嘴闭着眼睛,任由那粗鄙的声音不断从自己口中发出,借此按摩自己受损严重的声带。
瞽目老人不知道金折桂为何发出这粗鄙的声音,但她既然发出了,就有她的道理,“丫头,刚才喊‘天兵天将’的该是玉家人,咱们在这等着他们来就是了。”
“嗯。”金折桂试了试嗓子,只觉得嗓子上就如蒙着一层纱,发出的声音含含糊糊,娇嫩的声带发出的声音就像是迟钝的锯子聚在木头上。方才为了叫朱统领听见她的歌声,她不得不扯着嗓子唱。嗓子受损严重,即使反复按摩,也不能立时恢复过来。
昨晚上果然惊险,先是蒙战鲁莽点了炸弹,他们两人一老一小,心知自己是累赘,于是先跑了;等跑进树林,二人又险些踩到乱石堆边蚂蚁窝上——幸亏金折桂是跛子,人没走到的地方拐棍先到,二人才有惊无险地没踩上去。
经过蚂蚁窝后,二人在乱石堆里歇息,就听瞽目老人感叹道:“咱们尚且能抽身藏起来,山上听到信号的玉家壮士们是有令必行的,他们肯定要从山上下来赶向南城门。他们赶来了,就是个死。哎,可怜他们有情有义,却——”
许多话,是不用说明白的。金折桂心里想着:倘若你因为有人讲义气获救,会不会埋怨这个人因为讲义气要救别人?会不会嫌弃他圣父?不需多说,她已经明白瞽目老人动了恻隐之心,要救玉家家兵们,于是便问:“爷爷要如何救人?”
瞽目老人看金折桂一点就明,暗想又要难为金折桂了,惭愧道:“玉家军那边是不管听到这边有什么动静都要依着上令赶来的,为今之计,要救他们,只能将赶向这边来的耿成儒的人吓走。你我只有两人,又老的老,小的小,为今之计,只能用空城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