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刚穿来时,她对这一世的命看得有些淡,虽不至于自杀,但若因别的原因挂掉她也是能欣然接受的。可现在四年时间过去了,当时的魄力随着时间的迁移越发的淡了,如今让她死,她是不愿意的,怕死,并不可耻。
蛇蝎男并未说话,只是漠然的看着她,仪琳大气不敢出,心脏噗噗乱跳,垂着头当雕塑。良久,蛇蝎男终于重新开口,他说,“你年纪这样小,却很聪明,聪明人往往都怕死,小丫头,以后就跟着我吧。”
那就是说我走不了了?仪琳心里憋屈,但还是赶忙点头说好,当前保命要紧,其它的慢慢来,总有机会逃走的。她现在悔啊,下山前就该提前弄点强悍迷药防身的,只是那时想着有俩师姐跟着,又还没到武林动荡的时候,所以就偷了懒没有配药,现在想来,真想拿块豆腐撞死得了。
长须男回来时带回来不少好吃的,用大大的食盒提了回来,里面的饭菜愣是一点没有撒出来,可见其轻功之高,不容小觑。长须男说,“小丫头,我一时忘了你是恒山派弟子,带回来的菜都是荤食,你先委屈一下,吃白米饭吧。”仪琳听了前半句,心里乐开了花,肉啊,她盼了四年的肉啊!!可听到最后,她就郁闷了,有肉不能吃,这是多大的折磨啊!当然,她也不可能豪爽的说:木有事,吃肉也死不了人……这种话……
所以最后的最后,仪琳只能端着个小白碗,吃着黏糊糊的米饭自怜自哀……
饭后,仪琳问长须男是否给师姐捎了口信,长须男道,“你那两个师姐性子太急,我去的时候她俩已经离开,等了半天也没有回来,想来是到其他地方寻你去了。”仪琳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我师姐肯定自责死了。”长须男完全没有他是罪魁祸首的自觉性,哼哼道,“找不到你自然是要回恒山派的,等我兄弟的病医好了,我亲自送你回去。”他话音刚刚落下,一直保持安静的蛇蝎男道,“兄长,小丫头怕是短期内回不了恒山派。”长须男问为何,蛇蝎男道,“我这脉息调理十五日内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若我再练功,还是会走火入魔,所以小丫头必须一直跟着我,直到我神功练成之日。”长须男哦了一声,点头道,“还是东方兄弟心细,要不后果可就严重了。”说着瞅向仪琳的目光就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了。
仪琳心里怒火蹭蹭蹭的往外冒,这俩人也忒不要脸了!她说十五天能调理好就是能调理好,这家伙要继续练功自己找虐关她鸟事!
可即便不爽,她也只能在心里怒吼几声,面上却是乖巧的很,抿着唇道,“其实……也不用我跟着的……嗯……我可以把调理的方法写出来……那个……到时找个懂得医理的人……嗯……就行……”
长须男虎目一瞪,不满了,“我兄弟这神功初练就遭了这样的罪,那以后深入了还不得更遭罪?!随便找个懂医理的人有个屁用!那人能有你医术高,万无一失吗!”
仪琳缩了下肩,谦虚说,“我医术也不精的,只是跟着师父学了两年。”
“行了,小丫头,你也别和我打马虎眼,今天我老童把话给你撂在这,你若医得了我兄弟,我们就好吃好喝供着你,处处宠着你,但你若医不好,哼哼,你虽然年纪小,但聪明的紧,后果怎样,你心里该明白。”
仪琳暗骂此人翻脸无情不是人,脑子却转的比谁都快,她自然是不想死的,这蛇蝎男肯定也是要医的,近期逃跑风险比较大,需做长远打算,暂时只能按兵不动,随机应变,师门必须要给个交代,否则万一恒山派因此和魔教交恶打起来那就罪过了,这样想着,仪琳对长须男道,“那我能不能给师门去封信,也好让师父放心,知道我不是凭白无故消失了的。”长须男见她漂亮的脸儿有些苍白,大眼水灵灵的看着自己,可爱又可怜,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这倒是可以。”
甜枣
仪琳本以为他们是要在山洞里窝二十天的,却没想到第五天长须男就吵着要把他宝贝兄弟移到林州城里去休养,蛇蝎男对此持感恩态度,一脸的感激感动,像这样的兄友弟恭的戏码她几乎每天都要看几场,刚开始还觉得新鲜,但看着看着就淡定了。
林州城地处河南与山西交界处,过往商旅不少,很是繁华。蛇蝎男平躺在马车中闭目小憩,仪琳在一旁任劳任怨的替他捶腿捏脚,说不出的憋屈。
“手再重些。”蛇蝎男懒懒的开口。仪琳嘟嘟嘴,她前世今生长这么大,还真没给谁捶过腿捏过肩,就是她老爸老妈也没享受过这待遇,现在倒好,遇到个败类可着劲的使唤她,捏肩捶腿、擦脸漱口,喂饭洗手,换药针灸,事事都得她亲力亲为,就差照顾他大小便了。她倒是想有点骨气,可不行啊,只要蛇蝎男那双犀利的凤眼一瞄,行了,再多的骨气也瞬间消失无踪。
马车没一会儿就停了下来,长须男掀开车帘子钻了进来,“兄弟,为兄抱你下去。”蛇蝎男感激道,“不敢劳烦兄长,小弟走几步路还是不碍的。”长须男见他气色确实好了许多,也不坚持,率先跳下马车,在外面准备搭把手扶着蛇蝎男下车。
仪琳轻巧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仰头看着面前貌似占地面积不小的宅子。长须男扶着蛇蝎男道,“这栋宅子是我几年前置的产业,有段日子没来过了。”说着就让仪琳前去敲门,仪琳听话的踏上台阶,踮着脚尖去敲朱门上的大铁环。只过了片刻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一六七十岁的佝偻老者,一双小眼冷冷的看着仪琳,仪琳顺手往下指了指,老者扭头一看,表情立刻变了,三步并两步的快步下了台阶走到长须男面前,直接跪地磕头,一脸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