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吾欲意让太子与你同行。”
“说起来,吾那皇儿啊,一直心心念念着要到外头去瞧瞧,这做母亲的自然不能扫了他这个兴。”
何况此去若能做出功绩,就更不能让旁人抢了。
“是。”
目的已达,皇后便端了茶,颜相妤自是领命告退。
这样大的威压断然不可能只为这样小的事,这背后只怕是还有别的什么在等着她,颜相妤暗自留了个心眼。
时间紧迫,加之去南梁路途本就遥远,途中自然不能再耽搁。
颜相妤本想一切从简,她与南宫临烨先快马到潘州,而寄容与王忠不会骑马,正好坐马车看好行囊与干粮,由玄仓带着他们慢一些也不打紧。
偏生太子是帝后视作眼珠子疼爱的存在,只能再加一辆马车由他独坐,且还无法撇下他先行,只怕要耽搁不少时间。
南宫临烨得知此事,也不觉意外,太始帝在他面前亦有此意。
出宫前,太子心情表现得分外愉悦,颜相妤暗暗皱眉,他不似兄长儒雅稳重,也不似她认知里的太子心有城府,相比之下,天真得不如南宫临烨倒更像一国储君,真是奇怪。
“此去南梁,不宜明示身份,以免多有危险。”她恭敬道,“只好先委屈殿下以臣女之弟示外,还望您莫怪罪。”
南宫临瑞笑应:“无妨无妨。”
途中除了太子善心大发却反被小乞丐偷了钱袋,给他实践了什么叫恩将仇报之外,一路还算顺遂。
紧赶慢赶,所幸并没耽搁太久,抵达潘州时已是十月中。
南梁不似北凛,此时气温仍热,大多人都还穿着夏装。
再踏故国之土,恍若隔世,颜相妤心绪起伏……
自去年十月,北凛便以数十万大军包围南梁,不出一月,城墙尽破,无数男儿化作焦土下的断头尸,成为野狗的饱餐,所有王室被俘,嫔妃四处逃逸。
出宫那日是二月初七,天色阴沉,细密雨丝夹杂着初春独有的湿冷,成了噬骨的寒。
自己紧跟在父王母后身后步出宫门,城外明月桥畔上,她第一次见到他,北凛大皇子南宫临烨。
白袍银盔没能掩盖他身上异于常人的王者气质,颜相妤便想,若不是北凛太子已立,恐怕他才是皇位的继承人。
他身骑红棕战马立于一干武将当中,像是冬日傲然独立的雪松,眸光深邃而清冷。
可他带领一群异族的野蛮人,如同恶鬼罗刹般覆灭南梁。
她那时曾下定决心,若有机会定要亲手杀了他!
她想过万般结局也以为自己死局已定,唯独没想到会是他扭转了局面,更万万没想到二人之间会走到盟友这一步。
当真是世事无常,颜相妤收回心绪,护卫已策马到村头迎接,他翻身落马,跪得干脆:“雾阳参见公主,没想到还能见到公主,您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雾阳为您高兴……”堂堂男儿弯下脊骨红了眼,一边抹泪,最后竟哽咽到说不出话。
颜相妤被触动,跟着红了眼眶:“能再见到你安好,我也高兴,雾隐呢?怎么不见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