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混别的场子?”
“那是,谁嫌钱赚得多啊。”
“哪儿?”
“不入流的地方,您可看不上眼。”
“哦?”
“咱这儿没规定不能兼其他场子吧?”
温玉骋笑了笑,挥挥手,岳小贱眼明身子勤,忙不迭迎向从洗手间回来的客人,挤开其中一个男孩儿,占据有利地形,打情骂俏,撒娇献媚。
温玉骋眯眼看着,怀里的何络眯眼看着他。
“那岳小贱是你介绍来的?”
送何络回家,路上,温玉骋状似随口问道。
“怎么,看上了?”
“嗯,看上了,我就喜欢明骚不装的。”
“那是我弟弟,你要看上就得对他好,不能欺负他,不然……”何络凶狠威胁,心里酸得直想吐,疼得直想哭。
刚才他就觉得不对劲儿,温玉骋看小贱那眼神,说话那态度……也没什好意外,小贱比他漂亮,比他妖艳,比他放得开,不像他,装得好像多清高,其实,卖艺卖身都是个卖。
“不然你就跳楼?”
温玉骋看不出何络心思婉转曲折,兀自开着玩笑。
“嗯,跳。”
“真跳?”
“真。害了朋友,以死谢罪。”
“成,到时候叫我参观。收钱卖票不?咱俩这关系,得给我打折。”
“别人五百,你五万。”
“嘿!小冷屁股,欺负我财大气粗,当我冤大头啊!”
“不跟你逗,小贱是我特好的朋友,我真把他当弟弟,你要真欺负他,我真跟你拼命。”
“还挺讲义气。”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们这种人,在你们那种人眼里就是这样吧?”
“什么你们那种,我们这种?你歧视谁啊?”
“你们歧视我们。”
“别带们,车里就咱俩。”
“你们歧视也对,反正我们就是卖的,下贱不要脸,不配拥有尊严。”
“操!你个小冷屁股要死啊?没完没了了还。”
“操!我他妈在你眼里连名儿都没有,就是个屁股!”
“我咧……你这是闹得哪一出?小老爷们儿哭什么?我碰着你哪条自尊自傲的敏感神经了,你就哭?”
何络哭挺美,不鬼哭狼嚎,就是抽噎,眼泪在一声声细小的抽气声中,源源流淌,静静下落。
美人哭是幅画,但也得分人欣赏。温玉骋偏偏欠缺这个欣赏能力,这辈子最恨人哭,最怕人哭,因为他不太会哄,谁哭他拿谁没辙。
路边停下车,开窗点烟,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