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其他三人都有些唏嘘。
这么说来,王问天将军实惨。
其实这件事站在谁的立场上来说,都没错。
王问天虽然与许琦儿情投意合,但他身上流着王家的血脉,父亲战死,于情于理,他接替父亲的使命去征战沙场,这不是他的错。
许琦儿说的也没错。女子的年华是最宝贵的,她的家人都在望京城,她不想远离家乡跟王问天去北疆,也不愿等他蹉跎年华,毕竟战事谁也说不好,要是答应王问天等他,这一等又要等多少年呢?
只是王问天当初对许琦儿确实抱有期待,以为她会理解他,支持他,陪着他。
可没想到许琦儿竟然无情的拒绝了他。
“那许琦儿是为什么至今未嫁呢?她是不是还在等王将军?”谢婉婷不解。
“当初许琦儿就是因为不愿去北疆,也不愿等王问天,才拒绝他的。但若对他无意,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嫁人?若是对他有意,那这么多年为何又不去找他?”
谢婉婷问的,也是沈璃月想问的,也正是魏如书所关心的。
6韵摇摇头,语气有些生硬。
“许琦儿至今未嫁,不是因为王问天将军。”
“那是为什么?”谢婉婷追问。
“王问天去北疆那年,许琦儿已经十五岁了。就如她所说,女子的年华是最耽误不得的,之前是因为有王问天在,两家都准备议亲了,谁知王问天突然去了北疆,这下许家也开始紧张了。”
“许家开始忙着给许琦儿张罗婚事,但许琦儿自己是个有主意的。”
6韵叹了口气,继续道:“她看上了我皇兄。”
“你哪个皇兄啊?”谢婉婷好奇,6韵的皇兄可太多了。
6韵白了谢婉婷一眼,“自然是我的亲皇兄。”
6韵的亲皇兄有且仅有一个,那不就是6行周吗?
众多皇子皇女里,只有6行周和6韵是皇后所出,虽然都贵为皇子皇女,但到底还是有嫡庶之分,而6行周,就是唯一一个嫡出的皇子。
沈璃月了然,按照许琦儿的性格,会看上6行周也不奇怪了。
“可许琦儿不是应该比熠王殿下还大上几岁吗?”提到6行周,沈璃月也有些好奇了。
“是啊,况且我皇兄素来就与王问天交好,对王问天和许琦儿的事也有所耳闻,当然是不可能接受许琦儿的。”
“但我那时候年幼,许琦儿常常借我之名接近皇兄,我……我当时都没看出来。”
“但是皇兄看出来了,就有一日皇兄将我叫过去,很认真的叫我以后少与许琦儿来往,他说许琦儿此人自私心狠,且心机颇多,但我那时并未听进去。”
6韵说到这里,脸上浮起一丝愧疚。
她闭了闭眼,难堪的道:“后来……许琦儿竟借我之手,给皇兄下药。”
“那你皇兄中计了吗?”沈璃月问。
6韵点点头,“我爱吃糕点,许琦儿其实也经常做了糕点送我,那日我记得她给我送了豌豆黄,我吃着觉得十分清爽,又不会过分甜腻,她有意无意的提醒我说皇兄日夜读书辛苦,我听了,便想给皇兄送一些过去。许琦儿说她那里做的还有多,命人取了一些来拿给我,叫我送给皇兄。她还说皇兄素来不喜她,若是皇兄知道是她做的必不会吃,所以还换了我宫里的匣子,装了豌豆黄送过去,只与皇兄说是我做的。”
“皇兄见了我宫里的匣子不疑有他,便吃了,后来也不知许琦儿怎得混进了我皇兄宫里,然后被皇兄把手都打断了扔了出来。”
“皇兄自己在冰水里泡了一夜才堪堪熬了过去,第二日便病了,高烧不退,足足七日,皇兄才渐渐转好。”
6韵很是自责,“所以到如今我都不再碰豌豆黄了,瞧见豌豆黄,我就想起自己当日轻信他人的愚蠢。而且自此后,我便也与许琦儿断交。”
“那许琦儿后来呢?”谢婉婷问道。
“当时这件事在宫里闹得挺大的,但我皇兄到底是心软,他与王问天交好,知道王问天对许琦儿的看重,便将这件事封锁在皇宫内,叫人不得外传出去。但也不许许琦儿再入宫来,莲妃娘娘虽然心中不舍,毕竟王问天去了北疆,再不许许琦儿入宫,莲妃娘娘身边就再也没有能承欢膝下的人了,但许琦儿闯下了这样的祸事,皇上没有迁怒莲妃和许家已是格外开恩,莲妃娘娘后来倒也没有说什么的。”
“那许琦儿现在在何处?”魏如书问。
6韵道:“许琦儿闯了祸,但皇兄将此事压下了,父皇明面上也没有迁怒,但许家到底还是怕被许琦儿连累,就想将许琦儿送出望京城。正好许琦儿的姑母许珊嫁到漠北,许家便将许琦儿送去了姑母身边养着,许是许琦儿也看不上漠北的糙汉子吧,所以这么多年还没听得许琦儿嫁人的消息。”
说到这里,6韵认真的看着魏如书:“皇兄虽然将这件事压了下来,但事后到底还是写了一封信给王将军告知此事,王将军回信说感谢皇兄的维护之意,经由此事,王将军也彻底看清了许琦儿的品性,此后许琦儿如何,便都与他无关了。”
“所以你也不必担心,许琦儿至今未嫁属实与王将军也没有什么关系的,而王将军,应该也是看清了许琦儿的品性,不会再与许琦儿有什么牵连瓜葛了。”
魏如书听6韵说了这么多,心下全都了然了。点了点头,释然道:“我明白了,谢谢你。”
6韵笑笑,摆摆手想说这没什么的。
“啧啧啧。”谢婉婷道:“这许琦儿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愿同王将军一起去北疆,现在在漠北,两人一东一西的,还不是去了边关吃苦。”
“那许琦儿可有后悔?”谢婉婷追问。
6韵又是一个大白眼,“要不我给写封信问问她?她后不后悔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后悔了。”
“后悔当日识人不清,害我皇兄病了好几日,那几日我日日跪在皇兄床头哭,还被皇兄骂了一顿。”
“因为你被许琦儿蒙骗骂你啊?”
“不是,皇兄说我天天哭,像哭坟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