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不好?”
江于青笑了,说:“少爷也好。”
见他笑了,6云停心才放下,捏了捏他的耳朵,道:“和娘聊了什么,能将眼睛聊红。”
江于青含含糊糊地不说,又嘿然一乐,板着脸认真道:“少爷,我上辈子一定做了许多好事。”
“要不怎么能让我给少爷冲喜,还真让少爷好了。”
“这就叫命中注定,”这话6云停受用,道:“可惜那术士寻不着了,不然得给他一个大红封。”
江于青深以为然地点头,6云停看着江于青,心想,他上辈子也许也做了许多好事,才让这个人早早地出现在他身边,自此再冷的寒冬也有春意萦绕。
两年后。
四月初六,京都春意和暖,长街旁杏花开得热烈,一簇一簇白如飞雪立树梢,平添了几分热闹。
可花再热闹,热闹不过状元打马游街。这一日是好日头,暖融融的太阳挂在穹顶,天色碧蓝,白云如织。街上人群熙攘,连两旁的茶楼酒肆都坐满了人,就等着新状元郎率着进士游街。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本朝文风极盛,尤其是京都要地,路边小儿随口都能背出几句诗,如此之下,殿试钦点状元之后的夸官之仪愈显得受人瞩目。
“来了吗?来了吗?”有心急的已经忍不住探头看起来。
“早着呢。”
“也不知今年的状元郎,会出自哪个州府。”
这个话一出,顿时就争论起来,这个说那必须是他们临安的张贡士,那个说他觉得一定是今岁春闱会元官铎,又有人说会元未必就是状元,说不得殿试就被别人拔了头筹,争得好不起劲。
这些民间的争论江于青不知道,也无暇关注,此刻他正看着那张金榜上最上头的江洲江于青三字怔,澎湃的心绪过了许久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两年之后的江于青褪去了青涩,长身玉立,姿容清俊,俨然那拭去尘灰的明珠,绽放着柔润内敛的光华。
马是踏雪神骏,挂着银鞍,一旁的宫中内侍笑盈盈道:“状元郎,请吧。”
江于青客客气气地朝他颔,利落地翻身跨上了马,他一动,浩浩荡荡地仪仗队便动了起来。有旗鼓开道,仪仗队自龙门而出,一路锣鼓声不绝,迤逦而入闹市。
领头的便是一甲进士,江于青是状元郎,自是在最前头。他正当年轻,又生得肤白清俊,端得惹人注目,有大胆的姑娘便将手中的锦囊鲜花都朝他丢了过去。
这是本朝的风俗,进士游街时,百姓可抛掷鲜花锦囊以表祝贺。
江于青落了满身花,惹得一旁的探花榜眼都笑起来,前三甲只江于青最年轻,自是得更多偏爱。马行得慢,江于青无奈,只得拱手朝四周百姓言谢,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寻找着什么。突然,一支杏花抛了过来,正落入他怀中,江于青看了过去,就见二楼的窗口,俊美的青年正瞧着他笑。
不是6云停是谁?
江于青莞尔,捻起那支杏花,抬手簪在了自己的帽边,说不尽的意气风,少年风流。
6云停也笑了,他一笑,眉眼粲然,将茶楼旁开得正热闹的杏花都衬得失了颜色,6云停举起手中的酒杯遥遥一贺,口中无声道:“等你。”
江于青自然是看懂了,如潮的赞誉声都不及那两个字来得动人,江于青心中大定,又生出几分迫切来,想自这迷人眼的名利里脱身而出,拉着他们家少爷相对而坐,只二人,共饮一壶酒,同享心中再纯粹不过的喜悦。
不知谁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中,春风携着赤诚的少年心事,共赴漫漫余生。
€€€€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就到这儿吧,他们的人生很长,故事也很长。
感谢大家陪伴走过他们的这段少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