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垚和林浩南两少年,经花桐妙手,顿时雌雄莫辨。
他们依旧是灰扑扑的粗麻布,这时节少男少女有得穿就不错了,城里还有许多衣不蔽体的。
是以,即便他们顶着长,嘴角微微飘红,腮红,眼睛还带了点……
扭捏。
花桐暂且认定为扭捏的羞涩。
尤其是那捏紧衣角,脚步如坠千斤不能动的……青涩模样。
燥热的风,带起他们额角的汗珠,晶莹剔透,轻盈长飘飘,倒让花桐恍然。
“好俊的姐姐!”
林浩南&李垚:“……”
千里都不免后退了几步,喉咙里闷哼长调,蹄子都撅了撅,似乎也随主意。
而他们面前的妹妹,本来颇有水情的眸子被她用什么磨了磨,上了些许的朗逸,冲天的小揪揪已经有了长意,被她换成了小髻。
好活泼的小少年!跟花桐俨然就是姐弟。
明明还是那个她,但是他们是自己知道是她。
若是不熟识的,根本就无法分辨。
不过……
他们觉得多少有些不自在,因为,他们也很难被辨认了!
花桐满意得不行,淘来的东西,还是有用的。
两姐姐牵着一个调皮的小少年,一起出了街。
一个姐姐的手里提着一个篮子,上面披着块碎花布,里面装了点漂亮的石头。
花桐在浏河边上挖节节草掏泥沙的时候,顺手塞进去的长得还算有特点的石头。
一个姐姐的手里是空篮子,没有布。
而弟弟花桐则一手一个姐姐,借着力,蹦蹦跳跳的,好生活泼,不似姐姐们的扭捏。
他们一路跑到东市,观摩了空荡荡的县衙门口,也没有了施粥的地方。
他们顺着人群,一路到处闲荡,一直到人群最拥挤处。
“听说了没,现在一袋米要十两银子。”
“我滴个老天爷噢,还给不给人活了!家里的孩子都饿肚子了,存粮都吃光了!”
“这也没办法啊,本来就荒年了,我们这还闹疫病,谁肯来这里运粮。”
“哎……保佑赶紧过去吧……”
花桐抱着姐姐们的手,长叹一口气:“姐姐,吃不起米了,呜呜呜,宝宝要饿肚子了。”
李垚:“……”
林浩南却当真了:“……弟弟,姐姐不吃,也会紧着你吃的。不用怕。”
花桐被哄得很高兴,挣扎着要林浩南抱抱,直把调皮弟弟的形象给演得似模似样。
巧了,在旁边嘀咕的就是徐领队的妻子,乌娘子。
“乌娘子,你家男人是领队!不怕饿着你们!”
乌娘子蒙着绿碎花的头巾,插着一根素钗,脸色也灰白,咳了几声:“哎我男人哪顾得上家里,他是最正直不过的,有些什么事都得他去,哪家出了点啥事都找他……我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