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让江小满松了口气,若是她被调回去后,派给她的活计比之前还要差,饶是她再心志坚定,恐怕也要羞愤好几日吧。
也不知是谁给她的便利,她暂且记下了。
刚刚走马上任,江小满也不顾身体还没有好全,便接下了这月的第一次采办,带着几个杂役下山去了。
于是武幸听闻她调回仆役所后来找她,便扑了个空。
空也没法子,采办量大,需要架着车子,仆役又不会武功,这一去,少说也是三四个时辰才回得来。
想想便罢了,之前还说过过几日要去看谢嫦,择日不如撞日,现在便去也好,也不知那唐飞霜回来了没有。
他还说要请自己吃饭呢。
谢嫦正坐在云堂的门槛上发呆,来来往往的云堂弟子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她这神经质的样子,见怪不怪的从她身边绕过去。
武幸上前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谢嫦呆滞的双眼缓缓转动,她轻声道,“阿武?”
武幸点了点头。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武幸有些奇怪,谢嫦是被打击的疯了么,奇怪归奇怪,她还是回答了,“初七了,明日就是寒露了。”
寒露在二十四节气中算是小节气,不大重要,而且最近也没有什么节日要过,问日期作甚?
难道是谢嫦的生辰?可谢嫦不是个孤儿,从小流落街头么?她怎会记得自己的生辰?
谢嫦幽幽叹了口气,“初七了啊……”
“初七如何?”
“没什么。”谢嫦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只是有些难过,我练不出内力来,剑招学了好几日也摸不着半点头绪。”
她倒不是练不出内力来,只是她体内的蛊虫太多了,每次练出那一丝丝内力,还不等转够一个大周天,便被经脉附近的蛊虫们分食了,在她体内留不下一丝一毫来,也辛好她命蛊已成,不然蛊虫们这般为了蚕食内力疯抢,她还真压制不住。
每日修炼出来的那一点内力只是杯水车薪,还不够蛊虫们吃的,若是这样,她练一辈子也练不出个样子,又谈何报仇呢?
再甚者,几乎所有的剑谱都是右手剑,她想用左手剑,许多招式便从根本上变了味道,使不出来,学了这些天,依旧是毫无寸进。
忽逢立冬
武幸见她失落低沉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说不定世上有适合你修炼的秘籍呢,只是你现在还没有遇到罢了。”
是啊,若是这世界上有能让她修炼内力的秘籍就好了。
谢嫦也思虑着,突然,她反应过来,武幸不是最近日日都在往藏书阁跑么?
说不定藏书阁有让她修炼内力的办法呢?
想到此,她便满含希望的问出口。
武幸一愣,有些为难,从进入藏书阁的方法就可以看出来,藏书阁里的东西不是普通人可以看的,她得先生允许是先生对她的宠溺,可她不能恃宠而骄,将谢嫦也带进去。
于是她不好意思道,“藏书阁内都是机密,我也不敢做主,不如你求先生,让先生帮你在藏书阁找找?”
谢嫦从程砚秋那日给她内功心法的态度就能猜到,程砚秋一定会拒绝,说不定还会再讽刺她一番痴心妄想。
叹了口气,谢嫦不再多想,转而道,“阿武,多谢你来看我开解我,这圣教中,恐怕也只有你一人会记挂我了。”
武幸倒不是记挂她,只是先生既然答应了仙女姐姐让谢嫦来圣教,谢嫦来了就不能总是每日颓废的样子,她要为先生排忧解难,大的事帮不上忙,这种小事还是可以的。
更何况她也挺喜欢仙女姐姐的,帮谢嫦,就是帮先生和仙女姐姐,何乐而不为呢。
想了想,武幸道,“我在教中有个相熟的姐姐,叫江小满,她为人和善,性格温柔,我上圣教以来一直受她照顾,她人很好的,只是今日不在教中,等她回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小满姐姐性子好,认识她的几乎就没有讨厌她的,想必谢嫦也能跟她处得来,这样的话,谢嫦在圣教中有了朋友,也不会整日里想些有的没的了。
只有把心态调整好了,日后不管是练蛊还是练武,都能为圣教效力。
这点子道理,武幸还是明白的。
谢嫦闻言也微微笑了,为人和善,性格温柔,应该是和明月姐姐一个类型的女子吧?遂点头道,“好。”
想到秋月慈,谢嫦便又从心底生出几分担忧来,那日她说的畅快做的爽快,全然不顾任何人任何事,如今缓过味来,才想起秋月慈为了她纵火烧了玉楼,也不知明月姐姐她现在可好,有没有受伤?
悄悄念过秋月慈,谢嫦从心底略过这几道思绪,没有表现出来,仍是正常的与武幸谈笑自若。
“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武幸想起今日之练了功,还没有练字,还是要在晚饭前回去把功课做完才好,她可不想看到先生失望的目光。
谢嫦颔首告别,叹了口气道,“我也回住处去了,日日做这无用功,也是白费事。”
两人分别,武幸转头回去先生的院子。
刚到门口,便看到一个粉衣少女站在路边,武幸有些惊喜,相识这么久,这还是江小满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不过随即她有有些担心,这才刚过去几天呢,小满姐姐就下山去采买,来回几个时辰的山路走下来,她的伤还没好全呢。
武幸连忙跑过去,抱住小满的大腿抬头道,“小满姐姐,伤还没好,干嘛出来走动。”
小满莞尔一笑,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递给她一个油纸包裹的长条状物体,道,“天气渐冷,入冬后就没有新鲜山楂了,我答应过你,要给你带糖葫芦的,这次不去,下次想再买可就要等到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