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铺面开的古怪了些,虽然可以白得利钱,但是无人敢先试。直到名媛夫人、宇文夫人等太子妃铁杆亲信先行表示,把银子存进行里,然后换了一个小本子和印章出来后,才算是有了些眉目。只是效果并不算很好,毕竟是新东西,敢尝试的人并不多,虽然明知道是太子妃在搞,但是到底要怎么弄,总是心里慌慌的!
“接下来要如何?”逗完儿子,叶锦天心情愉悦,抱着染染说话。
在青鸾殿加了火墙后,效果自然是好的。哪怕是腊月天,盖床薄被就尽够了。“自然是办分行了!一个州府办一个,只要拿着本子和印章,一个地方存了钱,别的地方都可以用。”
“不怕有人冒用?”民间巧手之人极多,不过一枚印章罢了。
“所以还有暗号啊。答对问题才可提钱,而且非本人提不可。”染染的话说得很痛快,可叶锦天却听出些别的味道来:“只准本人提?家人父母夫君子女,皆不可?”话声有些怪怪的,岑染眼珠子乱瞟,却也没有反对。叶锦天心里大概有数了:“我说嘛,你干什么规定行里的伙计全部都用女子。”不管是当铺票号,伙计都是男子。可金玉满堂行里却是一色的全是女子,未嫁的戴面纱,嫁人的……嫁人以后的妇人在家做家务,孝敬公婆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出来干活计?虽然金玉满堂行里给的工钱很高,一月二两银子……一个四五口的平民家中,一月开销也就这个数。大半家庭要三四份工才能赚到这个钱,可是如果有识字的女子愿意出来做工,一月坐着就能赚这么多钱。要求的不过是管紧嘴巴,不贪污钱财两项罢了。实在是份肥差!
“你这是要平民家中鼓励女子入学识字吗?”盛华虽有女科,但入学的我是权贵富商人家。哪怕因为和风报的事,免了县学州学的束侑费用,但更多平民人家愿意要女儿在家刺绣纺布赚钱,补贴家用。染染的这个办法一出,相信有些能力的人家更愿意女儿入那不用束侑的学堂,学了读书算数写字,也好争个美差。反正从十五岁到二十三岁,可以为家里赚八年的钱。
叶锦天不反对臣民女子识字读书,愚民难驯,多读些书总是有好处的。他担心的是:“位子不够多的话,效果怕是不强。”先在庆阳开,然后府开,县开,一处行里就算是用上二十个女子,名额也是极少的。平民人家,总是数量惊人的,只二十个名额的缺,怕是不足调动起平民父母让女儿入学的心思来。
岑染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这事急不得,来日方长。况且法子有很多,一样一样的来。”太急了办不成,砸了牌子可就麻烦了。
“只有这一项好处?”叶锦天依稀记得岑染说过,这个什么银行的东西,对于国家税务亦是有用的。到底怎么个用,想不出来。岑染笑嘻嘻的给解释:“这样也得慢慢来,银号里最大的客户不就是那些商号吗?与其掏银子保管,干什么不放到银行里?还有钱赚?”
“理是这个理,可是一年的期限太长了。”到时候再取,事情早黄了。
“所以,在稳定一段时间后,会再推出散取的方法,将利息精准到天上,存一天得多少钱。这样一来的话,商户们自然是乐意的。平民们不会经营者多,与其投出去赔本,放在里面钱生钱是更安全的方法。”富户有富户的存法,平民自然也有平民的存法,反正不付保管费,还倒给钱。放多少也是个增数不是?
“还是没扯到税银上。”叶锦天淡淡提醒。
岑染这才发现有些跑题,赶紧往回拉:“有了帐目上的银钱往来,大商号的来往银钱自然就能慢慢摸清了。毕竟这铺面普通天后,票号就倒了,当铺也得倒一半。”虽然会因此得罪不少人,但是只要有粮吃,非常大些也没关系,只要一直让吃糖就可以。
“还有嗯?”叶锦天越听越来趣,一双星目责令璀灿明亮。
岑染益自兴奋:“小本子上写的是谁的名字,就只能谁来取。这样一来的话,那些有外室的主母们还不拼命的往自己怀里捞银子?反正只要钱存到谁的名下就是谁的,哪个主妇会不替自己着想。”这样一来,后院家中起火,那些在外面有疯有玩的夫君们就想仔细想一想了。在外面玩也许是可以的,但是安抚不好妻子的情绪,就是家底被不知名的捞空。而女子一旦有了私产……受制于人的机会就将大大降低。那些嫁入极品人家的女子,只要把嫁妆折成银子存在行里,就算再极品的家庭只要媳妇不同意,也贪墨不了媳妇的嫁妆。而只要有钱再手,哪怕被休,亦有银钱傍身。
老马同志说的多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当女子手中有钱,足可保障的时候,哪怕离家出走、被休离家等等等待,命运再坎坷亦会有爬起来的勇气了。
女权运动,其实不过就是经济权和出世权的对辩。
和古人说女权什么的纯属白瞎,可要讲的世俗些,为自己打算如何如何?千百年来女子们的心思从来都是一样的。公婆好服侍,夫君和自己一条心,子女顺心健康。这便是所谓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无死从子的真正由来。而当这三个条件无可依靠的时候,能靠的就只有自己的本事。有本事的护住嫁妆私产,没本事的任人欺压。有本事的用脑袋赚出自己的前路,没本事的不是为人所欺,就只能出卖色相。
说到底,生活不过因为一个‘钱’字。当官从商等待,所有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富贵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