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什么门道,快说说。”
罗光年将碗扣在桌面道:“廖老,你将手指放到碗底背。”
“摸过了,不是碗身与碗底粘合。”
罗光年在碗身上轻轻弹了两下。
廖见章先皱眉,而后直接闭眼仔细感受,片刻便瞪大双眼,有点难以置信道:“这~~这是用碗底加泥胎,重新烧制?”
“应如是。”
“图什么呀?”廖见章哭笑不得。
“我看看,我看看~~”董来宝跑过来,自己动手弹碗身,然后手指触摸,闭目感受,片刻之后也是难以想象般的语气感叹道:“对呀,到底图什么呀。”
“这什么意思?”
罗光年帮着解释道:“此碗,应该是碗身摔碎,然后陶艺人在碗底上加了泥胎,重新烧制。而且很可能是在同一个窑里烧制,可用同窑不同期来形容。”
“一般来说,同窑同期,百件瓷器多少都会有些一些细微的出入。而先生此宝,碗底算是多烧了一次,出入较大,却又肉眼难辨。”
“是呀,一般情况下,是老底新胎用于以假乱真,但是此宝却是同时期胎底拼接,却又有别与修复,怪哉怪哉。”
“还是廖老,董老经验老到,若是由晚辈直接上手,恐怕根本就感知不出其不妥之处。”
“那里那里,小同志鉴别能力,比之我等,只高不低。”
“耳力尚可而已,董老谬赞了。”
“此宝按雍正年青花瓷极品定价,为六十,只是其如此特殊~~还真不好定价啊。”
“这位先生若是有意出售,晚辈愿出价一百。董老廖老二位也别说出去,等将来,晚辈遇见一些同行,就拿出来糊弄糊弄人。”
“你这小同志,说的老夫也想私藏起来了,哈哈~~”
“我不卖了。”中年男子眼神带着一丝歉意,却又极为喜爱的看着自己的碗。
“文诚,你要知道,这种东西没有文献记载,没有相似之物。虽然由我们鉴定出来,却未必受同行认可,更别说是一般的民间收藏家了。我等也只能在同行好友之间作为一件趣事交流而已。真要出售的话,也不过是雍正时期的中品青瓷的价格而已。”
“我知道,廖老,我只是喜欢收藏独一无二之物,不管其是否珍贵。”
“那行吧,此物鉴定费,你就交两角吧。”
董老廖老这边的委托店有个特殊规矩,那就是鉴定定价之后,如果卖,或者店里不收,都不需要鉴定费。但是定价之后,而藏家又不买的话就要收一到五角的鉴定费。
文诚直接掏出一张五角钱,稽道:“劳烦廖老、董老费心了,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文前辈叫晚辈一声小罗或者光年即可。”罗光年有点遗憾,他还想拿去给蔡古文开开眼的呢。
“罗光年,好名字。”
“前辈谬赞。”
“廖老,董老,光年小友,此碗我不会出售,但你们若是想把玩几日,随时可以借去,只要完璧归赵即可,别无所求。”
罗光年三人都只能点头微笑,不然还能怎么办。
等文诚离开,罗光年就在董来宝与廖见章之间来回走动,观看两人鉴宝识宝的过程。
十来分钟之后,店里暂无客人。
罗光年才问道:“董老,今日为何这般少人?”
董来宝顿时向罗光年招招手,罗光年便立马低身附耳,便听董来宝道:“中午来了一群外国人,我们将一些较为普通的古董开出定价的百倍,他们都直呼便宜。”
“两万多的收入,加上你那一万,算是暂时解决了一波行情。另外天光墟昨夜重开了,有些人则打算拿到天光墟去卖。”
“重开?不是一直都有吗?”
罗光年留着几千块加上十公斤的黄金,可都是为了天光墟而准备的呀。
“近十年,基本是相熟的圈子在各自家中暗中交易,天光墟属于名存实亡。这两日,才有人尝试着在街边摆摊,口口相传之下,今夜才算是正式恢复。”
“原来如此。”罗光年有点无言以对。
说柳暗花明又一村,并不对,因为他都还没去接触过天光墟呢。时来运转?好像也不对,只能说巧合吧。
廖见章笑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晚上过去看看?”
“你老人家晚上不睡觉能行吗?”
“去,老夫哪里老了,老夫一点都不老。”
“那晚上就劳烦廖老带晚辈去长长见识了。”罗光年稽道。
廖见章显然是想带罗光年去长长见识,认认路,了解一些其中门道,这份好意,罗光年自然能够明白。
“嗯,记得备好放大镜,手电筒,麻袋。”
“噗~~麻袋,你是想去进货还是怎么的?”董来宝喷了一口,没好气道。
罗光年微微一笑,心里却想着,要是好东西多的话,一个麻袋可能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