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官垂眸一看,资料页上的图案是一对红钻戒,里边的红钻,十分艳丽,垫型切割,戒托设计上宽下窄,戒臂简洁大方,没有任何装饰,整体感觉朴实而不过分华丽,偏于日常,钻石包裹在戒指当中,不跳脱且富有内涵。
“还行。”红官不懂奢侈品的意义,单纯用好看不好看来定义。
只是“还行”两字在红官这里,已经算是不错的评价了。
见他目光定住片刻,连古弯了弯眉眼:“这是一颗滴血钻,世间罕有,很多从事珠宝行业的资深人员都无缘得见,产自战区,百年来,全球一共开采出不到1o克拉,最大的也只有5克拉,饱和度和清晰度都属于最高级别。”
被连古这么一说,红官又看了眼这对红钻戒,难怪会用来做封面,单纯是这对戒指,都能吸引众多大人物前来了。
“我们拍下来好不好?”连古漆黑的双瞳中折射出来的光,似乎比钻石还要绚丽,直抵灵魂深处。
红官定视了一会儿,快跳动的心率先给出了答案,但他还是含糊地问了声:“起拍价多少?”
“不低。”连古实话实说,“你还要替我省钱吗?”他笑着将竞拍号牌放到红官大腿上,“等会记得最后一个举上来就是了。”
知道他不缺钱,但没理由这么来挥霍。
红官摇头笑了笑:“干我这一行,戴这种东西不方便。”
他没说喜不喜欢,只抛出了个客观事实。
连古早猜到他会这么拒绝,再次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声说:“这种滴血钻最好收藏,不戴就收藏起来,留个纪念也好。”
“无功不受禄。”红官低低的声音轻轻滑过他耳根。
连古极轻地眨了下眼,眸光微微颤动了下,同样低软的声音回了句:“不问功名,只在心意。”
红官立即摆正了身体,目光投注前方,也许只是虚空一点。
感应草被雨水浇淋,会敏感地蜷缩起来,脖子被人不经意一摸,也会不自觉往回躲。
心被轻轻挠了下,仿佛漏了一拍,之后就是加地跳动。
但如果用金钱来衡量,确实太俗了。
“嗯。”鼻子里出声低沉音调,红官捻着号牌,往全场扫了眼,现场很快就座无虚席,安保人员、礼仪小姐、记录人员、传单人员已各就各位,看来拍卖会即将开始了。
红官这时才在最前排落座的人影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解三正和周边竞买的来宾客套招呼,笑容盈盈,乔张做致。
不得不说,论装模作样,这人更胜一筹。
红官再次问连古借了手机,对方二话不说就递给了他。
刚要拨通号码,就听到拍卖师的开场致辞。
“尊敬的各位来宾,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珍罕艺术周的璀璨珠宝专场,我是拍卖师樊玉影,在拍卖开始之前,我先和各位宣读本场拍卖的重要声明……”
红官循声向台上望去,见那盘女子身穿丝绒云锦礼服,巴掌大的秀气脸带着淡妆,一对自然的扇形双眼皮,将眼角微往上抬,使得一颦一笑都有神采飞扬的感觉。
她就是樊玉影吗?必定是了。
张怀璧经营着一家云锦楼,以手工织造云锦旗袍为主,常将云锦织物融入高端女装的开设计中,樊玉影身上的这套梧枝绿礼服,长袖方领真丝丝绒搭配的云锦下摆,就是将四城春景跃然于裙摆之上,透着浓浓古韵。
连古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过红官,看他长久的出神,才顺着他的目光往台上瞥了眼。
“遵循公开、公平、公正、诚实信用的拍卖原则。我现在来和大家说一下本场拍卖的竞买须知,我们的拍卖会采用现场举牌竞价的模式,请各位竞买人……”
台上的樊玉影端庄秀丽,谈吐举止优雅,将台下一众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樊玉影,樊成良将军遗孀张女士收养的义女,国家注册拍卖师。”
听到连古的声音,红官把视线转移了过来。
连古面无表情,语气平平,继续介绍:“被张女士送到国外念书,考进国际美术学院,专攻艺术史硕士,对外宣称十六周岁,实际上已经十九岁了,不过这般年纪有这样的成绩很了不起。”
十九岁确实很了不起,看她这身穿着打扮虽然少了几分少女的清纯甜美,但却多了几分优雅与矜贵,极具古典韵味。
看红官眼中的欣赏之意愈加浓了,连古眉头微锁,突然就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