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是不是又能吃席了?”冯纪问。
“你啊。”谢峰点点他的额头,“就知道吃。”
谢峰看着这一桌子孩子,感慨道:“什么时候你们长大了要结婚,叔叔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他们还小,说这些干什么。”赵以枚怪嗔道。
冯纪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那我一定要最先结婚,要个叔叔的大红包!”
话一出,谢峰笑得不行,赵以枚也捂着嘴笑了起来。
升入六年级的这个暑假,冯纪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那就是孟息舟除了期末考试不在之外,其余时间都和他们在一起。
这天正一起凑着写作业,冯纪问他:“你这个暑假怎么没回去?”
孟息舟正在看一道竞赛题,没有听见。
看他还是全神贯注的样子冯纪摇了摇他的手臂。
“什么?”孟息舟转头看他。
“我说,为什么这次没有人来接你回去。”
笔尖下的墨水瞬间被氤氲开,他眼睛向上挑着,反问他,“你想让我回去吗?”
“这倒也没有。”冯纪也感觉这样问不太合适,“只是好奇。他们都说—”
孟息舟抬头,他将笔放下,扭过去等着他说下去。
外面的阳光被帘子切割成规整的细条纹,映在屋里的地面上,与地板上的花条纹叠在一起,冯纪看着继续,“都说—”
帘子被掀开,阳光突然一下子泄了进来。条纹不见了,阳光成群结队的像军队般浩浩荡荡挤了进来,随后又被来人阴影覆盖,冯纪抬头看。
“息舟别写了,你家来亲戚了。”赵以枚冲他摆手,“快回去吧。”
许久等不到下文,孟息舟收回目光。将本子整理好拿起来往外走去。
我们回家吧
压路声还在继续,巷子里进不去,有几辆车停在外面。
为首的男人穿了一身暗灰色的夹克正在和后面几个人交流,包裹在乌压压的中山装中心,虽是黑色,除了鞋子上的一点灰,其余的地方皆是纤尘不染。
孟息舟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交谈结束。
明黄色的压路机又压了过来,带着天旋地动的气势,男人眉头微拧抬起头往压路机方向看,心领神会般与孟息舟的视线相交。
旁边人眼观鼻鼻观心,与站在一边的镇长交代了几句,紧接着就有人像施工人员挥挥手:“停工,先停工。”
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时间只有荡起的尘土在空气中飞扬,像大雾散尽般洋洋洒洒。
男人抬头,他比周围人都要高一些,身高清瘦,只有腹部有些突出,他面容又重新温和下来,朝身旁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压路机又开始轰隆起来。
后面人站在身后,只有他跟着跟了一个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