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江芸娘故意顿住。
上辈子和宋老夫人接触不多,但从几次的谈话里,江芸娘也知道这个老太太不是个简单的。
如今故意套她的话,无非是想拿捏大房的把柄。眼下宋文逸虽然有本事,但没有子嗣。宋文翎可是身强体壮,马上又要殿试,老夫人不得不防。
不过江芸娘可不会轻易被套话,“这个孙媳也不清楚,眼下正好奇着,但派去的人也问不出什么。如今孙媳是外嫁女,算不上江家人了。”
这话滴水不漏,她派了孙嬷嬷去要江白柔的身契,正好可以说成打听江白柔的事。
张氏是她的敌人,不代表宋老夫人是她的朋友。若是真给宋老夫人一个机会,怕是会毫不留情地解决了大房的人。
这两日江芸娘又想明白一些事,张氏嫁到宋家时,宋老夫人还身强体壮,但老爷子还是让张氏管家。不管老爷子是不是在抬举大房,但老夫人心里应该是不乐意的。
她也明确告诉老夫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江家不会告诉她真相,若是老夫人真想知道,就自己去查。
“也是,如今你是咱们宋家的人了。”宋老夫人收回打量的目光,瞧着时辰差不多,说该出去了,“不过你放心,江白柔这个事,祖母肯定为你做主。”
江芸娘道了谢,跟着老夫人走出里屋。
她们到前厅时,张氏等人都到了,徐氏正在讥讽宋文翎不好好读书。
“二弟妹,我家文翎夜夜苦读,你怎么知道他没努力?”张氏最烦徐氏拿他儿子说事,一个当婶婶的,成日盯着侄儿房里的事,实在是不像话。
徐氏撇嘴哼了一声,听到婆母来了,忙起身行礼。
宋老爷子后脚也到,两位老人家刚坐下,宋老夫人就看了徐氏一眼,徐氏立马会意,起身说了江白柔在春熙苑的事。
尽管知道婆母是让自己当出头鸟,但只要能让大房添堵的事,徐氏都很乐意干。
“儿媳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大嫂会让江白柔进府。江家都把江白柔赶出江家了,这不是摆明江白柔干了什么,大嫂却在这时候接江白柔入府,岂不是伤了和江家的情分,又丢了咱们宋家的脸面?”徐氏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副她都是为了宋家好的样子。
张氏昨儿一晚没睡,她就猜到徐氏会这么说,赶忙起身道,“父亲母亲,二弟妹实在是误会了。这都是芸娘心善,她想着到底当过姐妹,不忍白柔流落在外,才把白柔接到府里当个丫鬟。儿媳是想着,一个丫鬟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
宋老太爷看向江芸娘,皱眉问,“文翎家的,真是这样?”
江芸娘跪了下来,她看看老太爷,又犹豫地去看张氏,几次张口要说话,最后强行挤出一滴眼泪,咬紧唇瓣不回答。
张氏看江芸娘这个死样子,恨不得过去扇两巴掌,奈何这里是惠安堂,只能咬牙道,“芸娘,老爷子问你话呢!”
“我……”江芸娘还是不答,凄凄地望向宋老夫人。
做戏嘛,她也会。
“哎,你就别逼芸娘了。”宋老夫人叹气道,“我一向是个不管事的,但芸娘今儿来得早,她又孝顺要伺候我,我就多问了两句。她一开始也不愿说,但我得知她一夜未睡,猜着不会是她的主意。回门那日,文翎可是自己回来的,芸娘哪里做得了春熙苑的主。”
被点到的宋文翎,瞬间如芒在背,那日回门,他恨死了江芸娘,一点面子都不想给江芸娘。现在听老夫人提起来,知道祖父要生气了。
在宋文翎刚要站起来时,宋老爷子用力拍桌道,“你竟然自己回来的?这么大的事,也没个人与我说?”再去看老大夫妇,心里越不满,“你们两夫妇真是好样的,我早就说过宠子如害儿,帮着瞒下这种没规矩的事,还让江白柔进宋家,着实是好样的!”
老爷子了怒,宋清柏三人齐齐跪下,宋文翎慌忙辩解,“祖父息怒,那日先生让人送了礼来,孙儿是怕招待不周,才急急回来。想着两家那么近,送完先生,再去接芸娘。”
回门那日,书院的先生确实上门了。宋文翎马上要参加殿试,一切以科举为先,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徐氏可不会放过机会,紧接着问,“那江白柔呢,你为何要让她进春熙苑?你可别说是芸娘的主意,她看着是心善,但她可没这个本事。就算是她提出来,你也该反驳了才是。”
顿了下,徐氏加重语气道,“还是说,你心里仍然想着江白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