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乾指着薄遥对鲤子卞道:“我跟那姑娘说我有个特别好的挣钱法子,他是我大哥,丛坤山来的,特别有钱!此行就是要在劫灰堡干番大事业,姑娘当即就信了!”
“自然会信。。。。。。”鲤子卞一双大眼瞪的凌厉:“薄公子的衣襟上绣着坤山的金穗图腾,自是坤山贵胄才有的装扮!我今日由得你胡来也是因为见了薄公子,以为你二人真是什么能人异士,不想却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苏乾不满:“哎哎哎!你说的这什么混账话啊?”
鲤子卞哀哀怨怨:“你明明说要找樊大帮忙。。。。。。”
苏乾:“是找他帮忙啊!”
鲤子卞撇嘴揶揄:“帮忙看我们没死透再补几刀?”
苏乾无奈:“你听我说完!娼馆子的女人聪明,这事儿她铁定不信我真能帮她,听说她跟了樊大好几年了,抢生意抢地盘的事情能不告诉樊大吗?咱就是要激他!激他来找咱!咱们就拿薄遥这行头说事儿。。。。。。樊大是江湖上的人,这法子可比咱直接跟他谈有效!”
苏乾见鲤子卞气消了些,碰了下他的胳膊:“就你说的夜行匪干的都是地下的事儿,再嚣张也不敢明面儿上大张旗鼓,咱就抓他这一点跟他谈,他只要愿意合作,咱们在明,他在暗!市场远远大于现在的这一亩三分地,前景相当可观,谁还能跟钱过不去?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鲤子卞琢磨道:“若是他中途反悔或者完全不答应?。。。。。。”
“不答应我也有办法,至于中途反悔,咱又不是要他和咱玩股票配资!由不得他,想必他钱扔进来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变数了,你说是吧?大哥!”
说着苏乾一只魔爪朝薄遥肩上搭去,见他脸色不太好又急忙讪讪放下,干笑两声解释道:“小公子,你看,你现在在这劫灰堡身无分文又回不去,以后要吃饱肚子不是出力就得出脑子。。。。。。”
苏乾打量着薄遥稍稍嫌弃,道:“看你这样子也是没怎么受过苦的,脑子吧。。。。。。可能有!但是你不会表达啊!所以也等于没有。。。。。。再怎么样你也得为你今后的粮食付出点什么对吧?说你是我大哥也没让你掉块肉,还让你白白捡了个年纪比你大的俊秀小弟,我都不介意。。。。。你就甭介意了!”
薄遥欲言又止竟对苏乾的车轱辘话无言以对,索性作罢任由他去了。
“娘!您怎么出来了?”
三人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佝着腰满头白的老妪,正在锦稷门口削土豆皮。
苏乾没想到鲤子卞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当,老母亲却皓苍颜像是垂暮之际。
“你们三个又去哪里淘了?”
鲤子卞母亲见三人行来语气虽有责备之意但却透出喜色。
苏乾和薄遥闻言都愣了愣相互对视一眼。
鲤子卞忙搀扶住她柔声道:“这二位是我朋友!”
“朋友?这明明是你大哥和二哥啊!”老妪撇开鲤子卞,颤颤巍巍一手一个拽着苏乾薄遥二人的衣袖定睛看了看笑道:“大宝二宝,你们回来了?”一边说着眼睛里竟沁出了泪花。
薄遥下意识向后躲开甩掉老妪的拉扯,皱了皱眉。
老妪右手手中一空急忙又去扯,鲤子卞急忙拦下道:“娘,你认错了,他们真的不是!”
老妪似乎并不明白鲤子卞为何要将自己拽走,折腾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将眼神从薄遥身上挪开,又对苏乾笑道:“大宝饿了吧?娘给你蒸红枣糕,给你炸油饼!”
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瞧着苏乾,手里的袖子被捏的生了数道褶皱。
苏乾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心底紧。。。。。。
鲤子卞好容易将苏乾袖子从自己娘亲手中拽出来,立刻用手将褶皱抚平苦笑道:“我娘受过刺激,生了病,二位莫要介意。”
“无事。”苏乾唇角勾出一抹弧度,跟着鲤子卞一起将老妪搀入屋内。
薄遥眼神扫过地上的土豆皮,看着竹篓里扒着苍蝇的土豆,皱了皱眉,旋即跟了进去。
苏乾刚坐下便问:“婆婆生了什么病?”
鲤子卞:“大夫说是癫症。”
苏乾看着鲤子卞母亲井井有条的切着土豆问:“是一直都如此,还是?。。。。。。”
“也不是,有时糊涂有时清醒。”
原来是阿尔兹海默症,苏乾心中了然,道:“我看并非癫症,只是年纪大了偶尔糊涂罢了。”
鲤子卞觉得稀奇:“你还会看病?”
苏乾笑笑:“也不是,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病症。”
鲤子卞将老妪扶进里屋又听到“乒乒乓乓”一阵响动,笑着解释:“一定当你二人是我那两个哥哥回来了,给你们做饭呢。”
“你不是独子?”
“不是,我还有两个哥哥。”鲤子卞为二人斟上茶水,又将歪了的茶盏摆整齐,道:“前些年虚南国的国师征召强兵,他二人便去了,我那时因为年纪小,没走!就留在母亲身边了。”
“他们现在在何地?”薄遥忽然开口。
鲤子卞摇摇头:“不知道,听说前些年莫邪国攻打虚南边境,虚南派了强军抵抗,这一支强军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仗是打赢了,人也都没了音信。”
见薄遥主动搭话,鲤子卞忙问:“薄公子既然穿着坤山贵胄的衣服,想必身份并不简单,你可知当年生了什么?”
“不知道。”鲤子卞话还没说完,薄遥就生硬的给了他答案。
沉默了一阵,薄遥抬眼看着鲤子卞突然道:“你也莫要再抱什么希望,也许人已经没了。”
苏乾闻言心中一凛,恨不能上去抽他俩耳刮子。。。。。。见鲤子卞瞠目结舌的盯着薄遥,忙道:“你别听他胡说,他这人不坏,就是说话难听点。”随即转头对薄遥道:“你知道什么!这里又不是坤山,没听鲤兄说仗打赢了吗?既然所有人都没回来肯定是在镇守边防为国效力!”
“就是活着也等于死了,人不人鬼不鬼,与死了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