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不怂?嗯?”
男人说着说着笑得更大声了,臂弯上的力道也随之往上颠了颠:“小怂蛋,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欺软怕硬的德性。”
这是一处只有高官子弟才能出入的会员制场所。
马厩里面,凡是脖颈标有特殊符号的马匹性子多烈。
这是为了满足一部分顾客特殊的需要,从而特意对才出生的小马进行的,为期为整个生长期的野性和奴化训练。
好巧不巧,先前对谢景云喷气,尥蹶子,甚至还不辞辛苦侧过身体,只为了用马尾扫过谢景云的脸,以宣泄自己内心不满的白马,正好就是整片马厩里面性子最烈的一头。
谢景云哪受过这种窝囊气。
当即抓着史密斯威尔的手,就要和眼前这头毛发雪白的野马讨个说法。
“你!对,没错,说的就是你!你头歪什么歪!识相就给我麻溜认错道歉。”马房四周。
各个被镂空栅栏拦住的汗血宝马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全都懒洋洋的啃食着草料,边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边默默围观着前方略显滑稽的一幕。
白马对谢景云的厉色视若无睹,它悠哉悠哉的甩动着尾巴,没过一会儿就跑到马厩的一角,眯着眼睛准备午睡了。
“你给我起来!你刚才对我做了那么多坏事,我是不会说算就算的!”
“吭哧!”
谢景云软趴趴的声音对对方来说无异于是一首营养价值不太高的催眠曲。
白马非但没有被他的气势唬住,反而眼皮一阖,睡的更沉了。
“宝贝儿…”
男人尝试让他冷静下来,却不想谢景云一把拂开了对方捏住他双腮软肉的大手。
“你别管这件事情,道歉!今天它无论如何都必须向我道歉!”
谢景云有时像个孩子一样固执,而每当这个时候,史密斯威尔就会扮演那个任他狂,陪他闹的家长,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但眉眼之间是不假辞色的纵容与娇宠。
“去把这间马厩的钥匙拿过来。”
侍应生闻言毕恭毕敬的点了下头,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面前这间马厩的大门便打开了。
白马的眼睛向下,一直到口吻部的位置,被一圈质地上好的英氏水勒牢牢捆绑。
两侧的锁链与衔铁固定。
但凡它有任何暴动,地上足足有婴儿手臂那么粗的链条就会瞬间绷直,迫使眼前性格刚烈的马匹始终处于周围近20平米的,长方形马厩之中。
“马和人一样,要想让它尊重你,首先就必须得让它心悦诚服的跪倒在你的脚下。”
男人先做了个示范,他让谢景云先站在马厩之外五米远的位置,自己则是长手长脚的撩开了门口的遮挡物,大步走了进去。
史密斯威尔侧身站于马前,伸手右手,用掌心的部位蹭了蹭白马的鼻尖。
待到对方熟悉了自己身上的气味过后,他右手抓住缰绳,凭空绕了一圈,接着就在身后侍应生的辅助下解开了禁锢住白马口吻部的枷锁。
一瞬间,刚才还恣意懒散,一脸没睡醒样的白马,霎时就宛如打了鸡血似的,浑身的肌肉层层绷紧,喉咙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
谢景云被对方突然发出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抬头却恍然发觉这马的眼白部分,红的好似滴血。
“等等…”
谢景云觉察出了危险,正要上前却被身边时工作人员及时拦住:“先生,请不要靠近,albert是我们马场最烈的马,一旦解除桎梏,只有将周身的力量耗尽才会停下来。”
对方话音刚落,只听面前不大的马厩里再次传来albert震耳的吁叫声。
伴随着它快如闪电的冲刺动作,史密斯威尔左手拽紧缰绳,这个入如同离弦的箭那般,身体重心猛地上前,迅速往马鞍顶端跃了上去。
安静的albert和动起来的albert简直是两个极限的反差。
偌大的马场内,就见一人一马正以雷霆之势,飞速的奔腾于被白色栅栏围住的浅绿色草甸之中。
史密斯威尔早年曾流转于各式各样的外交活动,因而像骑马这种最基本的贵族运动,他操作起来也是相当的得心应手。
男人飒爽的英姿很快就引得马场上的其他人纷纷侧目。
在这其中,也包括从刚才起,就被谢景云的哭声吸引过来的——池家少总。
对方一身利落的马术服,立身站在马场的休息室外,看着眼前一闪而过的人影,池靳言的眼神顿时变得十分玩味起来。
“去给我牵一匹容易受惊的马来。”
“什么?”
无视边上秘书一脸诧异的神情,池靳言狭长的眼睛忽然“披星戴月”式的笑了下。
“啊什么?我说去给我牵一匹容易受惊的马来,记住,动作一定要快。”
非必要情况下,albert一般不会轻易为马场里的客人使用。
一是为了安全,毕竟大多数的人来到这里,只是出于社交和放松两个目的,不会有人真的为了满足自己的征服欲,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驾驭这匹随时都有可能脱缰的野马。
二是出于价格,一匹成年的阿哈尔捷金马,除了周身的皮肤必须拥有金属光泽的质地,价格也常常稳居于6000w~8000w热星球币之间,可以说albert是保留了古地球时期唯一纯种血脉的汗血宝马。
因而使用一次的价格,毫不夸张的说足够让热星球一些看似还不错的富商家庭,直接宣告破产。
史密斯威尔虚坐在马鞍上,双腿紧夹着马肚,即使在这种状况下一颦一笑依旧尽显风度。
他挥动着手里的长鞭,鞭鞘顶着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