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然没有回答,也许是近乡情怯,她甚至连脚步也移不开,只是呆呆的看着那胖胖的身影。
里面的秦王有点烦躁,最近战争连绵失败,大明的2oo多年的江山摇摇欲坠,他们这些生来养尊处优的皇族处境堪忧,要么战死沙场要么纸醉金迷,当然大多数人都选择后一种,可是可以的催眠自己其实就是一种还在清醒的表现,所以他常常特别的浮躁。如今见一青楼女子倚在外面半天像个木桩似的,顿时气充头顶,他生气的站起来用力挥开帘幕准备把火气洒在女子身上;
当熙然看到眼前的秦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胖子绝对不是她刚想象中的父王,而是一个仅只有2o岁左右的陌生人。
“你就是秦王?”熙然不可思议的问;
一把窝囊火的秦王本来震撼于眼前女子的美貌、清丽的容颜把火气浇灭了的,这下看她一副否认自己的样子顿时又生气起来了,粗鲁的说道:“正是本王!怎么你看本王的样子很惊讶吗?”
“你父亲是谁?你是先秦王嬴政的多少代后人?”聪明的熙然已经确认从过去到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些问题;
胖胖的秦王看熙然的样子犹如看怪物一样震惊,他甚至觉得和这种精神有问题的女子继续交谈有辱他的人格,他暴躁的唤来门外的侍卫,大喊大叫的指使他们把眼前的疯女人带走,并交代一定要刘妈妈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别怪他无情;
熙然见自己问不出所以然以及所有听到她说话的人那种震惊犹如看神经病一样的表情,她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个特别大的问题,她决定去问姬咏,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姬咏这次会告诉她。
在侍卫押着她走过长廊时,她很简单的就摆脱了他们,也很快她看到了姬咏。姬咏站在一颗桃花树下,今天的他显得沉默而雅静,夜风吹过,几朵桃花纷纷落下,为他本身就英俊的容颜增贴了绚烂的色彩。他看了一眼熙然后独自走向深幽的夜色,熙然也跟了上去,最后他们来到城内的最高处,哪里可以俯瞰整座城的动态;
“琅华!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结果,只是不是很明确,现在我来告诉你!其实我没有想过要隐瞒你!可是我看到你那种因回家的开心模样放佛还在宫里时的那一瞬间的神采,我不忍心告诉你真相!你知道···。”
“你快说吧!”熙然打断他;
姬咏深深看了熙然一眼说道:“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离那个时候的我们隔了18oo多年,你父王的那个时代已经早已经结束了!之所以还有人告诉你秦王在那儿,因为每一个朝代都会有秦王的存在,那只是一个称号!”
虽然熙然已经大概猜到了大致的情况,可是当真相摆在自己眼前时却让她崩溃,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嘴里重复了几十遍的“不!”字后便大声痛哭!父王,孩儿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此后,这个世界哪里还有我为之活下去的理由?
哭了很久后的熙然在快接近黎明的时分停止了哭泣,姬咏在那边急成了热锅蚂蚁一样催促的熙然赶紧离开,可熙然已经下定决定一直站在那儿直到死亡!姬咏到了最后关头,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一根粗如手腕大小的绳子趁熙然不注意把她捆得严严实实直接抱走,最后在黎明来临的前一刻把她扔进了一副棺材里面,任凭熙然在里面挣扎;
愤怒的熙然挣扎了很久无济于事后也放弃了,她想着自己在棺材里慢慢饿死也好,可是又想到自己饿了18oo年都没有死,这个方法估计行不通了!这让她感觉特别沮丧!不过,她内心还是坚持,等姬咏把自己放出去后自己一直站在中午最热烈的阳光下等死。
熙然一直认为姬咏会很快放自己出来,可是她已经听鸡鸣了几十次都还没有见到棺材盖的任何动静,她决定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棺材,如此的狭小、压抑却又无处伸展!终于在附近的公鸡鸣叫了一百次的时候她重新见到姬咏,
“你总是令我很生气,又无可奈何!我想你可能就是我命中的克星!”姬咏看着熙然那张故意无视他的那张倔强的小脸,叹了一口气;
“你放我出去!”熙然的声音硬邦邦的;
“出去你会寻死吗?为什么你这种人一定要为了谁而活呢?你就不能为自己而活吗?你看到过那些战争中的难民,早已家破人亡依然努力的寻一处活路!求生是所有生灵的本能!”姬咏继续游说道;
熙然略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想不到心如恶魔的姬咏也会说出这种话来,但她依旧沉默;
“一百年前,其实我也有一段时间有过你的这种思想,毕竟人活得太久也会腻!可是我遇到一个老妇人,照顾了她和她家将近2o年,你信吗?”
熙然忽然认真的审视姬咏,看到他那认真的模样略微有点诧异,可她坚持认为姬咏一定是装的,她讥讽的说道:“你在说笑吗?”
姬咏看着熙然的眼神更加深沉了,而后他自嘲一笑,说道:“就知道你不相信,这样吧!你在这个为所不多的安宁的斜城待一年,一年后你想怎样我都不拦着你!如果你答应,我就放你出来!如果你不答应就继续在里面关着吧!”
熙然没有想到姬咏会这样的要求,她想了想,而后点了点头;
重获自由的熙然终于离开了那个令她痛恨的棺材,屋外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让她内心引出一种愉悦,她冲了出去,在各个屋檐上来回奔跑,像是泄像是享受;
泄了一顿之后就是漫长的百无聊赖,熙然坐在屋顶上手衬着下巴对着月亮呆,做着没有思绪的呆,而后的很多天日子里她每天的生活就是这样,她不知道这种日子要过多久,但是她只能这样过,一天清晨,她在观察晨曦冉冉升起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小孩的稚嫩清脆的读书声,而他的母亲一边在厨房忙一边抽出烧火的时间出来喂鸡一边又跑到厨房继续煮着饭,过了大半个时辰后母子俩围着一张小桌子吃饭,虽十分简朴却有种温暖、祥和的气息围绕在他们周围,吃了早饭后小孩继续看书,而他的母亲则拿出一旁的绣品绣着,她绣一会儿总会温柔的看一下自己的孩子。一脸羡慕的熙然直到午时的阳光烧灼得自己皮肤刺痛她冲忙离开了屋顶,从此她的生活中有一项打无聊的事情做,就是在屋顶上观察所有的人间烟火的气息,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亦或者是白雪皑皑;
她看到酗酒的丈夫殴打瘦弱的妻子,而几个孩子躲在角落偷偷的哭,她看到其中一个男孩对父亲那仇恨的眼光;
她看到小男孩耐心的照顾只比他小一点点的小女孩,不管小女孩怎么无理取闹都哄着她;
她看到白天勤俭持家的妻子半夜偷偷跑出来在一间破旧的柴房里与一个长相丑陋的中年男人交尾;
她看到恩爱无比的年轻夫妻两人在月下相互依偎品酒赏月;
她看到富贵人家的公子吞服了****后和十几舞姬胡闹;
她看到贫困父母亲为着家中的生计整夜整夜睡不着,叹了无数声气;
她看到失去家主的儿孙们在灵前哭得差点断了气,却在各小家的屋内商量着怎么样分家才会自家更有好处;
她看到失去老伴的老翁抱着自己的死去的妻子充满爱怜地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妻子的头,说着两人走过这么多年的快乐难过的事情;
她看到重男轻女的母亲把肉都夹给胖乎乎的儿子而只准女儿吃青菜;
她看到壮志未酬的读书人天天邀请几个好友一起叹生逢末世,怜民生灵涂炭,皇上昏庸,大明2oo多年的江山就要葬送,却在出门时根本看不到那些即将饿死恳求一点吃食的乞丐;
······
就这样,熙然过了一年的时光,一天她在夕阳落下夜幕即将来临的时分思考着死亡,忽然她听到屋檐下的茶馆里有人正谈论着自己的父王,她趁别人不注意悄悄溜进茶馆在一个角落里坐着听一个样貌清秀的年轻的男子讲他的秦王赢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