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他们听到张楚这番话,定然是不会如此的。
甚至,国子监学子们多是定会怒冲冠,为之辩护,这些诗词,这些文章,传承于典籍之中,正是被他们视为的圣人名篇。
不论是陶渊明之劝农,还是说管仲牧农之篇,亦或者翩翩君子一心向儒的汉文帝,更何况其他各种大儒所做的文章。
毫无疑问,从文采上来看,这些传承不息的文章,用词之精妙,辞藻之华丽,文辞之优美,乃是不可多得的好文!
可现在,不一样了········
即便是孔颖达,都一句话说不上来,其实,他内心是不愿意承认张楚之言,如此岂不是把儒学再贬低的一文不是么?
原本,儒学就已是有些势微了。
但,他张了张嘴,却还是无法开口。
道理,似乎,就是这个道理,自己可以不认同,但道理是对是错,却不因自己认同不认同而转移。
虞世南,盖文达等一众国子监夫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也都是落在了孔颖达身上,见孔颖达沉默不语,便也安定下来,静观其变。
李淳风,玄空两人倒是不觉得太过于尴尬。
仔细一想,还立马出言附和。
毕竟,这些文章,不是道家,也不是佛门,所以,便跟着心而走,跟着道理前行。
“堆砌辞藻,垒砌典故,除外,想想还真是毫无用处。”李淳风沉吟片刻,挥了下拂尘,沉声道:“今日,本道追随小师叔,亲身体验了耕作之不易,即便是小师叔所制的曲辕犁,事半功倍,可贫道的肩膀,也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玄空亦然:“李太史此言,倒是没错。之前贫僧倒还觉得,此等文章,道理通达,可秦川伯如此一解释,贫僧倒也是恍然大悟了。这本就不是深入百姓的文章,若是用来劝农,不明就里,不懂农事,丰衣足食的人听了去,乐呵乐呵,倒也罢了。”
“可,若真让百姓听了去,怕是真要笑话,这哪里是劝农,洋洋洒洒,毫无建树之言不说,甚至这些辞藻,百姓们估计听都听不懂。”
“这么多篇文章加起来的功效,还不足秦川伯所制曲辕犁一二,甚至于,连受限于条件,不能全天下推广的筒车都比不上!”
玄空声音空灵,就算他清心寡欲,久居古佛之下,但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为自家公子叫好。
此言,善哉!!!
公子,拯救百姓,帮助百姓,推动百姓········在这条路上,不曾动摇过。反倒是自己,以公子之计,入身于慈恩寺,贵为佛子,可尚且还只能对周遭百姓多些小恩小惠罢了。
玄空着实是感慨不已,自己和公子相比,终究还仍旧只是萤火之光罢了。
李世民的眉角舒展开了。
这小子······
呵!
有理!
有据!
三言两语,便把天下圣贤文章,给评的狗屁不是,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他了。
想想也是,去年,这小子一篇《孔老二罪恶的一辈子》,把儒家至圣先师给骂的狗血淋头,更何况,这些区区文章的主人,有谁能比得上孔夫子?
如此毒辣,这一点,便是魏征,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