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长生的眼眶逐渐被泪水浸湿,皓月泛出的霞光被拉得很长很长。
负长生颤抖着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摸脸颊上的泪痕。
“霸业,看来我还是没能像你一样坦然面对这一切。”渐渐地,负长生低声呢喃道。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负长生突然嘴角一咧,露出一抹惨笑。
“你怎么放得下这一切,你怎么舍得离开呢?”
“我还没带你带你去看真正的圈外”
“你想要的真相,我们约定好一起去见证,去看,去揭开世界的面具”
“我还没有扔下那副面具,你怎么能,怎么能扔下【面具】。”
“你,别把我们扔下啊”
不知不觉间,负长生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小。
似是再也无法支撑脸上的笑容,负长生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热泪顺着拧在一起的眉眼滑落。
眼前的明月逐渐变得模糊,负长生突然回忆起第一次和面具行侠仗义的那一天。
他们剿灭了一个为祸四方的妖灾,负长生一剑斩杀为的凶妖,那一刻,白狐面具下的长随风飘舞。
那一刻,负长生感受到了一阵风。
风吹来了一个名为“侠”的梦,将【面具】聚在一起。风经过的地方,便是属于他们的故事。
而现在,风停了。
“”
也就在风停下的同时,站在远处默默守着的王权富贵,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心脏突然不由地一紧。
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王权富贵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走上前。
在看到负长生那失态的模样时,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王权富贵那双闪着星光剑气的眸子突然暗了几分。
只是,王权富贵没有哭,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失措的情绪。
他只是默默走上前,握住王权霸业冰冷的手掌,将那支竹笛和笑脸面具放在他手里,而后双腿一弯缓缓跪了下去。
跪下去的那一刻,王权富贵眸光暗淡,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神色。
“父亲曾说,世间最强之剑道,乃是无情。”
“无情,即没有破绽,没有弱点,剑心亦坚不可摧。”
“父亲,您错了。”
“从前,我没有母亲,没有朋友,没有对手,没有知音。”
“现在,我也已经没有父亲了。”
“可我仍然感受不到您所说的那份无情剑意”
渐渐地,王权富贵抬起头,深吸一口气。
“既然如此,父亲,贵儿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道了。”
“请代贵儿,向母亲说一声对不起。”
说完,王权富贵默默低下头,叩而拜。
后史书记载:王权家家主王权霸业,于涂山病逝,后葬于王权山庄,与妾初日淮竹同墓。
那一晚,正好是七月初七。
——————————
等到负长生拖着身体回到茶馆的时候,茶馆的二楼依然亮着一抹烛光。
吱
推门声传来,原本坐在烛台前撑着脑袋等得快要睡去的涂山容容,耳朵突然一耸。
“嗯?你回来了。”涂山容容倏地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负长生,很快站起身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