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轻说的头头是道的。
顾珩听着,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沈云轻的确不怕。
一个在萧家杀手手底下,都能绝地反杀的姑娘,应付个不会下杀手的安国公,的确没什么可怕的。
不过——
她不怕是一回事,顾珩愿不愿意让她去,又是另一回事。
是他把沈云轻拉入局中的,也是他为了气岳氏,给沈云轻抬的身份,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他不否认,沈云轻是他的棋子,可是,他还真没打算让沈云轻为他的收拾烂摊子。
龟缩在女人身后,让女人出头……
那不是他的性子。
顾珩心里正想,就见沈云轻又惦记在他脸上亲了亲。
“好了,别闷闷不乐了,世子爷先挑酒,妾去换身衣裳去书房,去去就来,就这么说定了,不许气了啊。”
沈云轻话音落,不等顾珩回应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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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子,跟管家倒是有点像。
顾珩失笑。
沈云轻能理解顾珩不愿让她去见安国公,明知山有虎,去了讨不到什么好,她也没有受虐的倾向,之所以要去,一小部分是为了顾珩,另外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她去见见安国公,去确定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调查在推进,眼下的平静安稳,终究是要被打破的。
知己知彼,总归不会错。
去换了身素净典雅的衣裳,沈云轻就出了清风馆,随着管家去了安国公的书房。
管家通禀后,带着沈云轻进去,一进来,沈云轻就瞧见安国公坐在书案后,他静静的翻着一本书,神情专注。
沈云轻上前,福身行礼。
“妾身沈氏云轻,见过国公爷,国公爷福安。”
像是没有听到门口的动静,也没有听到沈云轻的话似的,自始至终,安国公头也没抬。
安国公不开口,沈云轻也不好起身。
她就那么屈膝,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眨眼就是一两刻钟。
好在沈云轻也不是什么娇弱的小姑娘,身子骨不差,再加上昨夜是在佛光寺过的夜,顾珩也没有乱来,她还不至于腿软。
要不然,她怕是真撑不住。
沈云轻的端庄守礼,也沉得住气,这些安国公都看在眼里。
他倒是满意。
但凡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安国公也不会说什么,可偏偏是个楼子里出来的,顾珩又着实宠她,温柔乡英雄冢,安国公可不希望顾珩的一辈子,就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是以,他心头的这份满意,也大打折扣。
许久,安国公才挑眉看向沈云轻。
“起来吧。”
“谢国公爷。”
沈云轻应声起身,她抬眸看向安国公。
安国公也没兜圈子,他直接问,“听闻,今日珩儿抬了你做贵妾,还要人尊称一声小夫人,可有此事?”
“回国公爷,有。”
“有?”呢喃着这个字,安国公定定的看着沈云轻,“你以为,珩儿此举如何?”
听着安国公的话,沈云轻便知安国公是只老狐狸。
将问题抛给她,怎么说都是错。
得罪安国公,或者得罪顾珩,二选一,他倒是会算计。
而且,刚刚安国公给的下马威足够多了,但凡沈云轻胆小些,都会先哄着安国公,说顾珩的不是。
只要她的话一出口,之后,只怕她前脚出了这书房的门,后脚她怨怼顾珩的话,就会被添油加醋的乱传一通,就得传到顾珩耳朵里去。
挑拨离间,挑的不着痕迹,轻而易举就让顾珩厌了她……
不愧是浸淫官场,玩弄权术的人。
嘴,就是刀。
心里想着,沈云轻勾唇笑了笑,她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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