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到了这一步,月娘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还是那么淡定。
庭渊就更觉得奇怪了,即便是对自己的情郎视而不见,那自己的家人要被捆起来,还能这么袖手旁观?
他开始怀疑,莫不是这月娘真的是个情感淡漠的人?
确实有些人天生情感淡薄,有情感障碍。
一切只能等苏月娘的家人被带来问话才能确定。
文浩如今再看苏月娘,她依旧没有拿正眼瞧自己,他承认自己杀人这可是死罪,案情查清他就要被斩首,可月娘真的毫无反应。
庭渊特地让开,让他二人的视线能够畅通无阻。
月娘的心态确实很稳,一直到她家人被绑过来,也没有露出过其他的情绪。
苏月娘一家四口人,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弟弟,父母健在。
从他一家衣着上来看,不似富贵人家,她娘身上也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固定头发用的都是木质的簪子。
之前听这些农神女说,被选中成为农神女的女子,基本等不到第二年再选就会有人上门说亲,想来苏月娘家应是条件不好,也想让她通过被选中为农神女,嫁个不错的人家。
苏月娘的家人被捆到农神殿里来,看到苏月娘时,她娘哀嚎着喊着她的名字,“月娘,月娘,快救救我们。”
她爹也是如此,“你快叫这些人给我们松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至此,苏月娘也没抬头看他们。
这就让人有些纳闷了。
庭渊看着苏月娘如此,真的以为她有情感障碍。
苏月娘她娘往女儿身边靠近,被捆的目的地是农神殿,而今夜又是农神祭祀第一夜,月娘成为农神女,她便有了怀疑,“月娘啊,是不是我们让你嫁给郑老爷做填房惹怒了农神?农神要惩罚我们呀?”
苏月娘不语。
庭渊却抓住了关键信息,问苏月娘她娘,“你说的这位郑老爷是谁?”
苏月娘她娘道:“是我们那一片很有钱的地主,看中月娘很久了,想要让月娘做填房,月娘的弟弟阿郎要娶媳妇,人家给的聘礼很丰厚,我们就同意了。”
县令一听这话,觉得实在荒唐,“那郑老爷今年已过花甲,月娘一个妙龄女子,实在是荒唐!”
庭渊:“……”
他看这苏月娘不过十六七岁,这个世界与庭渊所在世界古代成婚的年龄不同,女子和男子过了十六才可以议亲,若非早早的定了娃娃亲,多数都是过了十六才开始婚配,多数都是在十八岁以后才成婚,考科举的男子一般成婚更晚,都是二十以后。
这些男子若是科举拿了好名次,将来要娶的必定是达官贵人家的女子,因此上层的男子普遍晚婚,不愿意早早婚配,将来断了自己的姻缘关系,从而上层的女子结婚也晚,普遍都是十八以后才开始议亲。
就算苏家想攀高枝,也未免攀得太过了,这郑老爷的年纪苏月娘的父母看着都要大上一番。
这哪算是一门亲事,这是要卖女儿。
连县令都觉得离谱,说明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也无法忍受这里离谱的事情,不单单是庭渊一个人觉得离谱。
县令质问苏月娘的母亲:“你确定这是一门亲事,而非买卖人口?”
本朝虽议亲要遵循父母的意愿,子女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选择的权利,若子女不愿意,这亲就不能结,需要双方自愿签订婚书。
“你可有婚书?”县令问。
苏母道:“这亲还没定下来,自然没有婚书。”
县令:“连你都知道这亲订了算丧尽天良,这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你还要定,这女儿难道不是你亲生的吗?”
苏母无奈地说:“若是家里的条件好,谁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快死的老头,让街坊戳脊梁骨。”
“这不是家里条件不好,我儿也要娶妻,她反正要嫁人,嫁给谁不是嫁。”
说白了就是重男轻女,不把女儿当人看,庭渊气不过怼她:“嫁谁不是嫁,你怎么自己不嫁?”
苏母怒瞪庭渊,“你这小儿说话可真难听。”
庭渊:“你自己做的事,还不让人说?十六七岁的女子嫁给六十多的老头,这不是丧尽天良这是什么?”
苏母:“我儿要娶妻。”
庭渊冷笑:“这妻非娶不可?我看你儿子手脚健全,要娶妻自己不凭本事靠卖姐姐赚聘礼,你要脸不要?”
“用卖女的钱给儿子娶妻,这聘礼就用得这么心安理得,也不怕天打五雷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