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佛家有云: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感恩生命中所遭遇的一切。
刚从轻度抑郁症中走出来的刘贺,此时正从浙江宁波飞往湖南常德。
抑郁症,是一曲怀念的挽歌吗?
此次常德之行,刘贺可曾想到冥冥之中触动一段尘封两千多年之怀念的挽歌?
刚在飞机上,刘贺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中倏忽,苦度一世矣。
梦中有他,梦中有她,他们都有抑郁症状,但他们自已并不知悉,都以为自已是正常的。
她好像严重一些,便不时陷入迷茫之中。
他好像想解释什么,他流着泪,感觉到他想要帮助她,拯救她,爱她不分离。
他们是恋人吗。
但梦境中,刘贺见到,他伸出双手,拼命去伸长,却始终够不着她的身体。她是对他有什么误解吗?
似乎她的形象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一个空洞、没有头部的样子,便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他无奈地呐喊着,他孤独地慨叹着,他有了遗憾。
这时空姐提醒即将到达常德的广播惊醒了梦中的刘贺。
刘贺想起曾经看过的唐传奇小说,不知是《离魂记》《柳毅传》,还是《李娃传》,有提到“梦境中的一生与人世间的一瞬在时间上是重合的,在空间上繁华宏阔的梦境世界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蚁穴”。
那么刚才这一梦,是谁的人生呢?
他和她,与刘贺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半梦半醒中的刘贺,甚感迷茫。
娘说,人之所以会迷茫,是因为迷茫就像一场迷雾,而迷雾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那些无法坚持到底的人退却,使他们不能拨开迷雾,见证迷雾之后的光明。
梦中的他或她,也是因为没有坚持到底,才迷茫吗?
娘还说,阳光都是一朵一朵的,聚到一起,抱成团儿,就连成了片,就有了春天。分开,又变成一朵一朵,就有了冬天。
一朵一朵的阳光聚聚合合,就像人世间,就像家。
若有一朵一朵的阳光聚聚合合,我们可以穿透历史的迷雾吗?
我们的心头是否依存温暖一生的那片阳光,它来自哪里,而今为何消失不见了,是我们弄丢了吗?
我们想要和光同尘,却似是而非,或者自以为是地辩于“黑白之朴”,而在黑白世界中不停变换交错,徒增无奈的呐喊。
每一声不甘的呐喊,都来自心灵,我们该如何辨认这黑白世界。
或许只有最有智慧的人,才能清醒地面对生活的灰色,“朝彻见独”于心头那一片翠绿的野园,而不为黑白所左右,“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这是庄子“唯道集虚”之“吾丧我”的境界吗?
再读庄子,或觉乎“吾丧我”,亦为佛家“去我执”的缘起,此为圣人之真乎。
真是何物?我执,又是何物?
何谓真,何谓假,亦或是“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到底是包容释怀,还是执著倔强。到底是坚持,还是应该放下。
心何以安,心以何安,或许四大皆空可求心安。
但一切皆空,又何以乘物游心?
或许他内心深处有抑郁的念头,有悲哀,有绝望,甚至有种悲剧的成分,这是与生俱来的气质,而这种气质有助于预感到另外一个世界,神秘的幻象?
还是只为逃避现实世界,而遁入另一个能安慰我们、拯救我们的天地?
不思量,有点乱,想得有点复杂了,脑袋痛,当下且先借这人类智慧创造的“大鸟”穿透层层云雾吧。
刘贺自言自语地向上放开飞机靠窗的手动帘挡,望向窗外那厚厚的云层,一会能看到陶渊明先生笔下的桃花源吗?
“愿言蹑轻风,高举寻吾契”,若能在此处寻一两个如桃花源人般志趣相合的契友,并与之共同生活于桃花源中,回归陶征士“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的淳朴天真、淡泊超旷,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确为人生之幸事。
刘贺于2021-05-2313:55-16:00乘坐春秋航空9C6263航班飞到湖南常德,参加由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举办的“期刊编校质量与影响力提升研究班”。
今天报到,这是期刊责任编辑必须参加的岗位培训,每年需要完成总计90学时的继续教育。
踏上这片似曾相识的土地,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感觉来过这里。
城区街道很干净,问路当地人也是愉快笑脸相迎积极指路,因此很快就找到了培训班所在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