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面上却毫无喜色,反而只有浓重的担忧,急得呛咳几声,问:“那凶手可抓住了?”
穗禾摇头。
太后用力握住穗禾手臂,道:“你快去,快去把瑾瑜给哀家叫过来。”
太后江氏嫡女,出身尊贵,素来端肃持重,在深宫熬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无论是做皇后还是做太后,除了十年前听闻长公主死讯一刻,何曾有过如此惊慌失了分寸的时刻。
穗禾微微一愣。
“太后难道是怀疑”
“不,是哀家失态了。”一瞬功夫,太后竟已恢复平常神色,道:“他如今在朝为官,岂能说来就来。”
“等晚些时候,你再叫他过来。”
“就说,哀家让他进宫,和哀家一道,给他母亲上柱香。”
穗禾应是。
下值之后,卫瑾瑜直接到清宁殿拜见太后。
殿中只有太后一人。
上完香,卫瑾瑜扶太后到榻上坐了,便径直撩袍跪落,道:“孙儿知道,皇祖母叫孙儿过来,是何意思。”
“皇祖母要打要罚,孙儿悉听尊便。”
少年轻抿着唇,目光平静坦然。
上方许久没有声响,卫瑾瑜抬头,才现太后双目泛红,面上挂着两道泪痕。
卫瑾瑜一愣。
“皇祖母?”
太后哽咽道:“傻孩子,皇祖母怎么忍心打你罚你,皇祖母是心疼你。”
“咱们的仇人,太多太强,是杀不完的,再这样下去,你迟早有一日,会把自己毁了的。你才多大啊,怎么能做这种事。你告诉皇祖母,那文尚的级,究竟在何处?你到底……”
后面的话,太后已说不出来。
卫瑾瑜并未答,默了默,只道:“皇祖母放心,孙儿有分寸,不会让自己变成皇祖母担心的样子。”
出了宫,明棠等卫瑾瑜登车后,方问:“公子是回谢府还是公主府?”
卫瑾瑜淡淡道:“回谢府。”
明棠满是意外。
往常长公主忌日,公子都是要回公主府住一夜的。
卫瑾瑜默了默,忽又道:“给我买套笔墨纸砚去。”
明棠疑是听错。
“公子是要?”
“写信。”
明棠不解:
“公子何不等回府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