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兰以极快的度向上飞掠,为了节省时间,她在飞刀飞上去的同时就已经开始腾身跳起,这无疑对她的体力和耐力也是极高的考验,而且她还需要留意周围的环境。
龙千修也没闲着,他在梅若兰腾跳之后便也顺着绳子攀爬了起来,但毕竟才锻体四重的实力,比起梅若兰还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上空早已不见梅若兰的身影,那山雾仿佛变得更加浓郁了,仿若实质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其实龙千修说谎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是浓雾到高处时便会消散,这样梅若兰便有可能存活。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哪里才适合停留?”梅若兰焦急地喃喃道,然后猛然吸了口气,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梅若兰,你行的,你一定行,你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突然,她灵光一现,道:“对啊,哪里雾气最淡薄,哪里就合适。”
她凝神四顾,细细地感受着雾气的流动,然后果断控制着弯刀向着斜上方跳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在与死亡赛跑。时间仅过去短短一刻钟,却仿佛走过了一个世纪,就在梅若兰都快绝望的时候,一抹绿色映入了眼帘。
那是一块光滑的山壁,此刻正释放着淡淡的绿色,将四周的雾气一扫而空。梅若兰大喜过望,赶紧跳了过去,依靠在山壁上,对着腰间的纤维盘点了两下,不过此时的她也已用尽力气,只能瘫坐在弯刀上喘着粗气。
而此刻的龙千修已经被浓雾完全包围,就好像进入了某个怪物的胃里,浑身的力量被吞噬的越来越多,每向上攀爬一步都要费劲全身的力气,腰间飞镖传来的振动让他精神一振,朝着梅若兰的方向攀爬而去,可浓雾如附骨之疽般拖拽着他,让他每行一步都难若登天。
梅若兰满怀激动地等待着龙千修爬上来,纤维盘中纤维每缩紧一分,代表着对方越靠近自己一分。
1oo米,9o米,8o米,7o米,6o米,55米,5o米,48米,46米,45米,45米。。。梅若兰在心里默数着,眼见这对方已经离自己不足5o米,胜利已经触手可及,可下方的浓雾已经漆黑如墨,而对方的距离却停在45米的距离迟迟不见缩短。
“千修,千修,你醒一醒呀,不要睡着了,等上来了再睡啊。”梅若兰声嘶力竭地大喊,脸上的雨滴仿佛更大了一分。
昏迷之中的龙千修仿佛听到了对方的呼喊,勉力睁开了眼睛,他艰难地掏出手枪,在圆盘上点了两下,吸在山壁上的飞镖脱落了下来,但平常异常轻松的插镖射击的动作此时却艰难异常,龙千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枪从自己的手中滑落,接着自己整个身体也跟着往下坠落。
上方的梅若兰刚从纤维绳传来的动静中感到一丝振奋,突然绳子拉紧,接着自己的身子也被带着朝下滚落。
情急之下,她一把将手中的弯刀插入山壁之中,山壁太过光滑,在上面留下了一道1米多的深痕后才止住了下落的势头。
“千修,你等着,我拉你上来。”梅若兰咬着牙说道,然后她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够住弯刀刀背,确保自己不会掉下去后,运起仅存的灵力让插在那块绿色山壁的弯刀飞到自己小腿处插入山壁,然后屈膝站了上去,再将双手抓着的弯刀拔出插入脚下。
在确保两柄弯刀承受住两人的重量后,梅若兰身体后仰,用双手缠住腰间垂落的纤维,双手交替地开始往上拖拽着龙千修沉重的身体。
此时的她灵力已然枯竭,唯一能支撑下去的就是她的毅力,娇嫩的双手被缠绕的纤维绳勒出一道道血痕,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混着雨水不断滴落。
“4o米,3o米,2o米,1o米,5米,4米,3米,2米,1米。。”每前进一米,就是胜利,就是对方生的希望,她不想放弃,即使身体已经被掏空,但内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呐喊着:只要我不放弃,他就一定能活。
终于,龙千修被她拽了上来,用腰上的纤维盒把两人锁紧,梅若兰看向龙千修,此时的龙千修已经两眼紧闭,嘴唇紫,梅若兰伸出手指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可大雨让她感觉不到对方的一丝热气,她慌乱地将耳朵贴到对方的胸膛,那里却没有一丝心跳声。
“千修,你不要死,你还有很多事没做呢,你还没有娶我呢。”梅若兰哭的撕心裂肺,然后又如惊醒的小鹿般,解开龙千修的上衣和皮带,捏住他的鼻翼,然后用双唇包住他的嘴,进行人工呼吸。
她不知道此时的人工呼吸还是否有用,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剩下的只能交给天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的双唇已经麻木,可对方丝毫不见恢复的迹象。
最后,她绝望了,抱着龙千修的身体倚靠在山壁上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如夜枭呜咽,丝毫没有了往日的动听悦耳,只有无尽的苦楚和孤独。
“咳,咳。。。你哭的好难听。”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她的怀里传来,夹杂在雨声里,让梅若兰以为出现了幻听,茫然地看向怀中的那个他。
泪眼朦胧中,他的嘴唇好像动了动,然后他的眼睫毛轻颤了两下,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在她不可置信的眼光中,对方的眼睛终是缓缓的睁开了。
“你还活着。。。”梅若兰惊喜交加。
“本来已经死了,结果牛头马面被你的哭声吓跑了。”龙千修想调侃一下对方,可扯动两下嘴角似是用尽了力气,只好回以微笑。
此时的梅若兰才恍若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出了一块肉块,张口咬了一块,使劲咀嚼后,又突然想起来似得,红着脸用一只手挡住龙千修的眼睛,俯下身子。
龙千修只感觉双唇突然被柔软的存在所包围,接着一只舌头撬开了他的嘴,然后一些肉末混合着不知名液体进入了他的口腔,那味道前所未有的甘美。
他瞪大了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事物,可映入眼帘的只有那双还滴着血的玉手。
纵使多年以后,这还是两人心中无法忘却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