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你所谓自保的法子。”他一边收回手,一边说道。
周雪韶缄默不语。
她跟魏襄到底不是一路人,同他细细解释也是讲不清楚的,索性不说了。
而魏襄似乎觉察出她冷待的态度,往前靠近一些,教她躲也躲不起。
“为何不说话?”魏襄语调微扬,另赋有一番含义,“不想见我。嗯?”他近乎自问自答,也是耿耿于怀
“不是。”周雪韶匆忙回复。她想到此先说过的不会再见的话,但如今
还是见了,一时生出难言的情绪。
为了避免魏襄继续旧事重提,周雪韶很快列出她前往滕山的理由。
“其一,我信裴绛表哥。其二,在不远的华阳城内有我父亲的亲信。其三,去之前我就知道他们不是惯常以滕山为据点的老手劫匪,是流寇。”
关于第三点,周雪韶在来元洲之前,从未收到过元洲附近有匪寇的消息。所以她一早就清楚绑架裴宣的那伙人其实是流寇,流亡至此,对滕山的地形想来也不甚熟悉。
“至于这群山匪为何独独选中裴宣表哥……”周雪韶不再往下说,她想其中定另有隐情,绝不只是眼前所见的那样。
魏襄听罢,倒是好心为她解惑。
“裴宣被劫掳,滕山流寇是外患,除这以外,还有他裴氏自家内忧。”
魏襄字字句句,透着他知道内情。
而周雪韶顺着魏襄的话回想那时与山匪的初照面,其中那位吊眼山匪的言行,周雪韶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许那便是魏襄说的“内忧”所在。
进入内城,魏襄故意带着周雪韶在裴氏府邸前转了几转,临到宅门前,却偏不入内。
“去哪里?”魏襄绕去另一条街,周雪韶没忍住,问了一声。
“你莫不是以为我会好心将你送回去不成?”魏襄好笑地看着她,不知想到什么,与她紧密附耳:“之前我倒是好心,却得来你一句‘不再相见’,周姑娘,你说说这算什么?”
周雪韶无暇与
他为这些过去的事情辨什么是非。
趁着马速放慢,她暗中记下各个街道,等魏襄一放她下马,她就自己回去。然而魏襄似乎知道她的想法,故意与她作对,在城中绕了几绕。
“到底去哪里。”周雪韶忍无可忍,带着不满地往身后探去一眼。
这一回身,却无意触碰到魏襄一直掩在身前的左臂。
“嘶——”
魏襄倒吸一口凉气。
周雪韶也愣了。
她并未想过要去折腾他的伤处。
过了一会,魏襄坦言,“去处理伤口。”
午后,最是令人昏昏欲睡之时,两人一马停在了医馆门前。柜前小童正打着盹,迷迷糊糊看到有人走了进来,他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请入内。”
谁知来人在他面前一停,将受伤手臂暴露在他眼前。
那是一片血色泛深、不可名状的可怖形状。
“请请请,快请进。”小童一个激灵,清醒了许多。
他将来人带去药庐安置好,点了一支凝神静气的药香后,又急匆匆地去后厢房叫醒了老师傅。
药庐内,魏襄宽衣,在素色中衣衬托下,他手臂上的伤口愈加显目可骇。
深红的血液凝固在手腕上方,表面的一层皮肉泛着黑,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如此反复才在血肉上留下这等污迹。
周雪韶心里一跳。她仔细回想,总不至于方才无意的一碰,就让魏襄的伤势恶化到这等地步。再者这伤本是旧伤了。
“金疮药,你没用吗?”周雪韶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