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子不耐烦地说:“哪来的两个富家少爷,我和你们没什么交情。我讨饭一辈子,受够了有钱人的气。小举人,你怎么不学好,和这些富家少爷混在一起?”
韩公文和郑奇站在那里,感到非常尴尬。
付云起赶紧解释:“前辈别误会,这两位是我小时候的同学,也是好朋友。虽然他们出身富贵,但并不是那种不务正业的人。”
老叫花子哼了一声,脸色还是不太好。
付云起灵机一动,想到韩公文和郑奇都会下棋,就对付云起说:“老前辈,我这两位朋友都会下棋。”
老叫花子眼睛一亮,立刻笑了起来:“会下棋的人,应该坏不到哪去。”
大概是因为爱好相同,一遇到有相同兴趣的人,就很高兴地把对方当作知己,至于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就不太在意了。
韩公文说:“请前辈和我们一起喝酒怎么样?”
老叫花子说:“叫花子怎么能上桌,小举人随便赏我几口酒就行了。”
付云起不敢怠慢,叫店小二拿了两壶酒,一壶给老叫花子,另一壶给老疯头。
韩公文让店小二另外准备了几样小菜,但老叫花子挥手阻止了他,说那边桌上的剩菜还不够他们两个人吃吗?他去那边桌上拿了两盘剩菜,用一张荷叶包起来,依旧出门坐在街边吃喝。
付云起赶紧出门说:“晚辈来陪前辈喝酒。”
他看到老叫花子坐在街边,如果自己坐在酒楼里,心里会感到不安。
老疯头已经喝了半壶酒,眼神开始直,跑到门外盯着老叫花子说:“你,你,你是谁?”
老叫花子笑着说:“我是叫花子的祖宗。”
老疯头说:“你是叫花子的祖宗,那,那我是谁?”
老叫花子笑着说:“你是叫花子。”
老疯头说:“那,那你就是我祖宗?”
老叫花子笑着说:“我是你祖宗。”
老疯头虽然时疯时癫,但并不傻,立刻梗着脖子说:“我是你祖宗。”
老叫花子也叉着腰对骂,非要争出谁是谁祖宗不可。
付云起赶紧劝阻说:“两位前辈,别吵了,两位都是叫花子的祖宗。”
老叫花子也梗着脖子说:“不行。天下只有一个叫花子祖宗,就是我‘包赢不亏’。”
老疯头伸手就来扭老叫花子的手臂,老叫花子自然不甘示弱,也伸手揪住老疯头。
两位都是顶尖高手,此刻却不再用武功,而是像市井无赖那样扭打,一个个脸涨得通红,气鼓鼓的,都想要把对方按倒。
付云起急忙说:“嬴前辈,老疯头他神志不清,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他呢?如果再不住手,以后我就不和你下棋了。”
老叫花子听后果然担心起来,双手一抖,把老疯头震开,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老疯头眼神迷茫,盯着付云起问:“你是谁?”
付云起回答:“晚辈是付云起。”老
疯头又问:“你认识我?知道我叫老疯头?”
付云起点了点头说:“晚辈曾经和前辈有过一面之缘。”
他没有把骊山大会算进去,因为那次老疯头可能根本没注意到他。
老疯头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付云起说:“那是在华山。”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老疯头眼中露出凶光,立刻意识到不妙,连忙躲到老叫花子身后。
老疯头怒吼一声:“华山派的小贼。”
他不容付云起躲避,迅出手点中付云起的肩窝。老叫花子看到情况不妙,想伸手阻挡已经来不及,急忙出指点向老疯头的曲池穴。
老疯头身体一转,已经避开。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十多招,老疯头想抓付云起总是被老叫花子拦住,而老叫花子也腾不出手来给付云起解穴。
付云起僵硬地站在中间,看着两位高手如穿花蝴蝶般忽前忽后,快移动,拳风指影不断从他耳边擦过,让他心中非常害怕。
韩公文和郑奇已经拔剑守在一旁,但两位高手相斗,他们根本插不上手,一不小心还可能误伤付云起,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郑奇大声说:“老疯头,唐大哥请你喝酒,你却恩将仇报,真是太不要脸了。”
老疯头怒吼一声,一掌拍来。他非常愤怒,这一掌用了八九成的力道,足以开碑裂石,更不用说是人的血肉之躯了。
老叫花子看到郑奇不知天高地厚,如果这一掌打中,他必死无疑,急忙离开付云起。
郑奇用剑去挡,但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击向胸口,长剑被震断,吓得他面无血色,眼看无法躲避,幸好被老叫花子一把拉住,滑开数尺。
那掌力击在地上,出一声巨响,青砖都碎了,打出了一个五尺方圆、两寸深的坑。如果这一掌击中郑奇,他肯定会五脏俱裂,胸骨尽断。
老疯头趁老叫花子去救郑奇的时候,一把抓起付云起就飞奔而去。老叫花子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像灰影一样迅向北跑去,度快得就像奔跑的马匹。
到了城墙边,老疯头双脚交替,飞身而上,没有一点停顿。老叫花子也暗暗称赞,他不知道老疯头住在险峻的地方,上下全靠悬崖上的两排石窝,城墙内侧稍微倾斜,每层砖之间错出一寸多宽,比老疯头住的地方攀登更容易。
老叫花子一向自负轻功了得,但与老疯头相比,也觉得自己略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