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季归峤手里拿着一张名片,很简单明了,纪晃,男,云城市区中心医院神经内科主治医师,以及最下方的联系方式。
季归峤将名片塞进自己的包包里,随即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将近中午。她解了锁屏,微信里的消息从上方弹出来,是快十点的时候彭叔过来的信息。
看来彭叔已经回去了,季归峤简单回复完,又搜了一圈这附近的美食,决定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准备回去的时候,她中途去了一趟糖果店,买了一些自己喜欢的糖,结账的时候,店员还以为她要办喜事。
店员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打扮得有些时髦,洗头靓丽的波浪卷披在身后,见季归峤买了一袋子,更是热情相迎:“恭喜啊,你这是准备结婚了吧?”
季归峤忽然被她这么问,一时间竟有些语塞,忍不住笑着反诘一句:“只有结婚么?,哄小孩不行么?”
店员听着,略微顿了一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啊,我也就随口一问,我们这儿也就办喜事的时候顾客才会买这么多。您是幼儿园老师?”
季归峤也并没有太在意,自己也是随口诘问,丝毫没有任何不适的情绪。可能是自己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习惯了,意识到对方不太好意思,她才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也不是,算半个医生吧。”
“你是医生啊。”店员说着,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一边给她的糖装袋子一边话语继续:“医生挺好的,挺好的。”
季归峤听着,只是笑了笑,缄默不语。挺好吗?或许吧,在大多人眼中这个职业确实挺好的,但是她不一样,她是心理医生,面对形形色色的病人。
曾经父亲季岭让她做个正儿八经的内科医生,算是子承父业,但她没有往那方面展,以至于到如今,她的工作都得不到父亲的赞许,无论她做得怎么样,是好或是坏,季岭从来不过问。
家庭关系,全靠季归峤的母亲沈黎来维持。
“给,记得常来哈。”店员说着,将桌子上摆着的一个小型盒子递给季归峤:“这个是赠品,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季归峤思绪回归,视线落到她的手上,才缓缓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她打了个车,回到院子里已经是下午了,院子里此刻没什么人,看来姚婶和彭叔已经出门了。
季归峤上了楼,将满满一袋子的糖放好,从里面拿出一包放了几颗在周一准备穿的衣服口袋里。
紧接着,她边窝在沙上,拿过自己的ipad开始查阅资料。
大约是觉得乏味,她伸手进口袋里,摸到那支在糖果店店员赠送的糖,是一款棒棒糖,里面依稀有星空的图案,季归峤撕开糖衣,将糖直接塞进嘴里,淡淡的甜味直击味蕾,她整个人都像是放松了不少,视线再次落在了平板的屏幕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忽然传来一阵一阵的敲门声,紧接着是几声叫唤:“归峤,你在家吗?归峤?”
季归峤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关了平板,连忙从沙里爬起来,嘴上应着:“我在,稍等。”
她穿好拖鞋,走到门口打开门才现是付曼君:“曼君姐?你怎么来了?”她思索着一下才又问:“是顾衍行又出什么事了吗?”
付曼君闻言摇了摇头,又见她穿着一身睡衣,太阳都下山了,她屋子里显得有些暗淡,也没有开灯。
“你这是刚睡醒?”
季归峤:“没有,刚才看文献来着。要进来坐坐吗?”
“不了,我就是通知你一声,今晚镇上举行回丰节,你赶上了一回热闹。”付曼君眼底是藏不住的喜悦,她说着,将手里的一袋子东西递给季归峤:“对了,这个给你的,入乡随俗,到时候换上。”
“啊?”季归峤一脸懵,还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她连忙下意识地接过了付曼君递给自己的东西,垂眸顺道看了一眼,像是一套衣服。于是,她忍不住有些好奇地看向付曼君:“回丰节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带你好好玩玩。”
“啊。”
付曼君笑了一下,又继续说:“医院那边你不用担心,今晚凯子和夏逸值班。我们可以放松一下。”
“哦。”
“行了,我还得过去帮忙,你收拾收拾,晚上八点,东侧的草原上见。哦,对了,晚饭也不要吃,去那儿吃。”
季归峤依旧还是不明所以,只知道点头,见付曼君走了,她才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这衣服花花绿绿的,她很少穿这么五颜六色的衣服。
她慢慢悠悠地关上了门,将手提袋里的衣服取出来,是一套藏蓝色的绣花刺绣裙子,上面月白的绣花很漂亮,栩栩如生。针脚细腻,一看就是人工一针一线编织而成。
从前,季归峤觉得着鲜艳色彩的衣服有些许的俗气,如今瞧着,反倒一点儿都不这么觉得,很是好看又别致。
季归峤洗了个澡,将衣服换上,原本齐肩的头老是挽成一个丸子头,如今披下来,反倒显得她多了一分慵懒且温柔知性的韵味。
她的只在脑后挽起了一个小型的丸子用一个银色的流苏簪子给固定住,搭配这身衣服正好有些许的古韵。
待收拾齐整,季归峤从屋里走出来,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已经七点半了,从这儿走过去正好时间差不多。
季归峤沿着小道走出来,远远的看见不远处的草坪十分热闹,一阵钟鼓之声,那边张灯结彩,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基本上涵盖整个镇子。
不远处有人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开始是两个人,走了一段,其中一个人率先朝着她跑着,这里没几盏路灯,因此她看得并不是很真切,她走了几步,站在一处灯光下停住,等那人跑到自己跟前,季归峤才看清楚,她愕然,有些诧异,紧接着眉目微皱,话语有些微愠:“你来干什么?”
兰姐从一旁走了过来,看向季归峤叹了口气,才缓缓解释:“我带他出来的,他没赶上上一次的,而且之前有答应过让他赶上这次的回丰节。这不是,总不能言而无信吧?何况有你我还有曼君姐看着,他都答应过我,没有我们的允许不乱来的。”
季归峤一脸黑线,眸光无奈地看向兰姐,又打量了一眼身旁的顾衍行,内心一阵感叹,相信半个精神病患者的承诺,你们也是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