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言手忙腳亂地掏出來,看到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但下邊的地址顯示江北,於是好奇又膽怯地接聽了。
「你好?」樂言問了一聲,對面沒說話,只有細碎的電流聲從聽筒里傳出來,大概等了兩三秒鐘,樂言又問了一聲,對面還是沒有動靜,他把手機拿下來,又看了一眼這串號碼。
沒到過這種事,兔子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奕煬幫他看一眼,直接按了掛斷鍵。
「陌生電話不用接,現在詐騙昌行,一不小心你就被騙了。」
「可他沒有說話,」樂言聽到詐騙兩個字,索性把這個陌生號碼直接加入了黑名單。任何一個想騙他錢的人都不能留下。
奕煬一時沒說話,普通推銷或者詐騙電話不可能在對方接通後不說話。
這段時間忙得把周博士那堆人忘了,道理說這群人雖是博士,也沒有到無法無天漠視法律的地步。
有人罩著,做事才敢這麼大膽。
奕煬可以肯定他們絕對沒有見過兔子變成人後的模樣,否則過去的一個月,不可能這麼坐得住。直到目前為止都還只是試探,偷偷摸摸地尋找證據。
或許在確認樂言是不是R133,還在求證階段,事態就沒有他想像中的嚴峻。
樂言在認真整理手機軟體,用顏色分類,偶爾會頓一下,判斷是綠色還是藍色。奕煬目光落在他安靜的臉上,想起剛才他那句不喜歡這裡。
因為一封信,他被迫接受並承擔照顧兔子的責任。但奕煬不是聖人,他也有搖擺不定,猶豫不決的時候。其實只要他狠狠心,咬牙放著這隻兔子不管,這些繁瑣的事情就都不需要他再操心。
可每每想到要放著樂言不管的時候,就會莫名其妙聯想到他被抓住,無助發抖,躲在角落哭,說不定會喊奕煬的名字……
奕煬覺得心疼,這種心疼有透牆的力量,穿過重重阻礙一直投射到了奕煬的小時候。
他也心疼當年那個弱小無助的自己。
睡前樂言又不斷地接到好幾個電話,他自己接了幾個,對方還是不說話,奕煬把之後響的都直接掛斷了。
這才猛然想起對方是不是在定位,是不是因為在譽華府找不到兔子,想通過電話來定位具體他的位置?
想到這裡,奕煬脊背瞬間發涼。
「樂樂,我需要回老家一段時間,你陪我一起。放心,不會耽誤你工作面試。」
「好。」樂言上回偷聽到了原因,沒有多問。只要不在別墅,去哪裡對現在的兔子來說都是好事!
奕煬把樂言的手機卡抽出來,硬生生對摺成了兩半,「你這張卡總有騷擾電話打進來,我們換一張,明天辦的。」
樂言嗯一聲,有一點困了,趴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眯開一隻眼睛看眼奕煬又安心閉上。
翌日,奕煬拿自己的身份證給樂言辦電話卡,然後去警局辦理休假申請,接著去機場。樂言是一隻沒見過世面的兔子,他只看過飛機,沒有真正地坐過。
不對,他托奕煬的福,曾經坐過直升機。
候機大廳,面前一面窗之隔停了好幾架飛機,特別大隻,有序地飛飛停停。
樂言問:「我們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到義城?」現在是晚上的六點快七點,他又問:「如果天黑還下雨的話,飛機看得清路嗎?會不會有危險?」
「你這話千萬不能被同一班機的乘客聽到,不吉利。」奕煬倒也不奇怪這個問題,說:「飛機很少出事,別怕。」
「哦。」
飛機凌晨一點降落義城國際機場,樂言一點兒沒睡,他怕飛機找不到路,一路盯著。等飛機徹底挺穩,兔子高高懸著的心才放下。
奕煬手上的行李有人接,兔子犯困了,盲目跟隨,奕煬帶他去完全陌生的臥室,安頓好,說:「我要去一趟醫院,估計中午能回來,有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
去醫院一定是看望摔傷的奶奶,樂言知道,但他第一次來這兒,有點不願意一個人待著,「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醫院嗎?」
「你不困?」
兔子努力撐著眼皮,違心搖頭:「不困。」他扭頭往窗外看,不知道具體幾點了,反正黑漆一片,路上偶爾有一輛車開過去,「你去看病人,我跟著一起,這是禮貌。」
「行,禮貌。」
如果這隻兔子也跟著去,他就打算直接住在醫院附近,不留在奕家宅子裡了。半夜叫了輛車,把剛才帶來的行李又通通放進後備箱。
一位穿西裝的中年男人面露為難,先和樂言禮貌點頭,接著對奕煬說:「您要不等明天葉先生起來了再去?」
「不用,他看見我估計也會不高興,」奕煬按下後備箱的蓋子,「我奶奶在醫院,住近一點好照顧。」
「可一句話都不說,奕先生會多心。」男人可能意識到勸不動奕煬,把目標放在看上去非常好相處的樂言身上。
「這位…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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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旁邊插嘴:他是他老婆。
樂言臉紅:我可以是老婆?
第36章兔急跳牆
樂言呆等了半秒,確認他這句話是在問自己,吸口氣的功夫奕煬幫他回答了,接著打開后座的車門,「樂樂,你先上車,我和管家說。」
「好。」
樂言人坐進去,將臉探出窗外一點點,盯著這位管家仔細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