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忽然发笑,语气轻松:“这——不大可能吧。”
李星娆拧眉:“为何?”
太子故作夸张道:“那孤倒是要问问公主殿下,您知道什么不得了的、能让孤和母后都受到牵连的机要?素日里孤和母后在你面前多说一句正事都要被摆脸色,你有什么机要能同你的婢女讲?”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噩梦的细节猝不及防的窜了出来。
春宴邂逅狗男人,她便情根深种不可自拔,紧接着开始制造各种机会见面,且见面前都要苦心孤诣谈话技巧,挖掘一切适合的话题。
狗男人颇有手段,若即若离,将她一颗少女心吊高又摔下,就这样过了半年,他真的从她身上发现了对东方氏下手的线索。
东方、百里同气连枝,东方氏倒台,太子失去一臂助力,也打乱了百里家的阵脚,万般祸事接踵而至。
所以,从她身上的确可以找到对付母后和皇兄的方法,但不多,也不明显。
否则,凭她如此倒贴的廉价样儿,对方也不会用了半年多才找到突破口。
最重要的是,若梦中发生之事并非无稽之谈,那么如今的东方氏中,恐怕还藏着隐患。
见李星娆出神,太子以为是刚才的话叫她不高兴,忙道:“同你开玩笑的,拧着张脸做什么?”
李星娆:“我哪有拧着脸。”
太子看她一眼,换上郑重的语气:“阿娆,你我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皇兄比谁都清楚,你再闹,也知道分寸道理和利害关系,并不是真的糊涂。所以,你刚才担心的那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李星娆眉眼轻垂,没有接话。
太子陪着她走出一段,远离了阴冷的废宫,李星娆才重新开口:“那皇兄打算如何处置姜珣?”
太子反问:“你想如何处置?”
李星娆愣了愣。
姜珣这个人,她的确是随口一提,之所以在东宫一众官员中选了他,理由简单且庸俗,他长得好。
可偏是这个随口提的人,出现在了噩梦里她和狗男人相遇的地方。
姜珣是不是梦里那个人,李星娆并不肯定,但她不可能在同一件事上栽两次跟头,先控制起来肯定没错。
比起直接干掉姜珣以绝后患,李星娆更偏向于留命观察。
思索出结论,李星娆迅速进入状态,委屈道:“皇兄觉得阿娆多心,冤枉了姜珣?”
太子:“怎么会多心呢?明枝的事,不已然证据确凿了吗?”
顿了顿,语气又转:“只不过,即便有人要针对你,也不可能你随意提一个人,他们便立刻去收拢,美人计这种事,无论是你,还是姜珣本人,变数都太大。而你随意挑选的姜珣恰好就是他们的人,也是巧合中的巧合。”
“孤以为,姜珣极有可能是被故意设计出现在那里,若你是真的看上了这个人,对方才会考虑利用姜珣接近你,但姜珣本人,眼下未必知情。”
李星娆拽着披风,忽然加重语气:“未必知情,但也可恶,皇兄是没听到他那些话有多无礼!竟说我写的闲诗!同是皇兄的人,李临比他强多了!”
太子哭笑不得:“你自己也说是闲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