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然的每一寸皮肤,都被霍竞亲吻过。
今晚是上玄月,月亮状似弯钩,也像一把锋利冰冷的镰刀,洒着浅淡的朦胧光晕铺在江面。
静静流淌的水面随着微风拂过泛起更多涟漪。不多时,江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若站在两岸的建筑物上观看,那一点小漩涡根本引不起任何注意,几分钟后,漩涡卷动水流逐渐扩大,仿佛江水被某种力量操控,水流不断往漩涡中涌入。
片刻,水流停了,漩涡消失不见,一道阴影悄无声息从水面浮现。
一定要拿什么东西形容的话便是江面盛开了一朵庞大的“牡丹花”,展开的“花瓣”轻缓滑动,水流荡开一层层波纹,而实际并不是植物类的花瓣,是褐色有着斑驳纹路的肉片,在所有肉片中间有个肉状鼓包。
鼓包膨胀、散开,吐露出了无数细长的菌丝,像极了一簇簇柔软的女人的头发。
怪物在江水中游动,身躯看似笨重却又灵活,祂在江里游了一圈,找寻着什么。
等到凌晨两点多,祂上了岸。
菌丝卷住某家餐厅外露天用餐处的护栏,庞大身躯冲出水面,带起水浪将整理好的餐桌和椅子冲刷得凌乱,无数菌丝附着在地板上,拖动着花状身躯前行。
突然,怪物停了下来,菌丝在地板上蠕动,黏附住地上掉落的某根和他菌丝一样细的头发,那根头发有祂要找的生物的气息。
是怪物们共称的支配者大人。
但是,还有一丝别的,应该是这个空间里本土生物的气息,两者结合在了一起。
菌丝将头发丝吞噬。
随后,花状身躯昂起看向了不远处的建筑,偌大广告牌横亘在建筑物之前,广告牌是动图,某明星推荐了一款洗发水,而怪物的重点是看人。
看本土生物长什么样。
花状身躯开始渐渐收拢,菌丝收回到鼓包内,一瓣瓣肉片将鼓包包裹严实,整个怪物成了一个肉团,紧接着肉球上长出了手脚,一部分肉块凸起变成了人类的脑袋,可是祂的五官组合滑稽,鼻子在两只眼睛中间,嘴边几乎掉了下巴底下。
花了点时间,祂才伪装成了“正常人”。
祂离开一片狼藉的露天餐吧,朝着附近的街道走去,不论男女见到祂都会纷纷远离,因为祂没有穿任何衣物。
怪物也知道自己奇怪,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大半夜在路上闲逛搭着肩膀走的两名男子。
两个男子喝得有点多,一路说着荤话,忽然脖子被勒紧,嘴里来不及发出呼救便被不知名的物体拖到了角落,即使能呼救,周遭也没有多余的人了。
“咕咕”男人双眼突兀,喉咙只能发出一点咕咕声,挣扎的双脚失去力道,没两分钟已被勒死。
另一名男子没有死,但失去了意识。
菌丝附着在失去意识的男人头顶,将整个脑袋缠绕住,汲取着男人的记忆、语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等利用完,菌丝刺入头骨,将头骨里的大脑全部吸食殆尽。
之后,怪物穿上衣服,没入了夜色之中。
下午两点,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暑气热辣,然而房间里异常凉爽,林亦然裹着被子,从脖子开始到脚指头都掩藏在被子里,也被霍竞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
“唔”嘴里发出极轻的呓语,快醒了。
霍竞松手,在林亦然醒来之前,消失在了房间里。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伸展懒腰,动作之下发现身体十分疲累,林亦然紧拧眉头睁开眼,房间里已是大亮,阳光穿透没有遮光帘的普通窗帘晒在身上,不觉得热,反而觉得凉快。
醒了会儿神,想起了什么。
昨晚和祁司苗他们说好了去看秦左商演,接着再逛商场,现在看外面日头估计是下午了。
他在床头摸索了会儿,从被面摸到枕头底下,找一圈没在床上找到手机,等放弃的时候才看见手机好端端地放在边柜上。
昨晚他有放在边柜上吗?
一看时间,果然,下午两点一刻了。
手机里有十几通电话和五条简讯,全部来自祁司苗和蒋杰,信息也是,最早一条是在12点之前。
他赶紧回复:[抱歉,我睡过头了,刚醒。]
[你确定是刚睡醒,而不是不想和我们玩儿?]
祁司苗性格直率,有什么说什么,而且十几通电话未接也确实容易让人产生别的想法,林亦然倒回床面,两手举着手机打字:[我真睡过头了,没听见电话,应该是昨晚太累了,一直做噩梦醒不过来,才导致白天好眠。]
[鬼压床了?不会是昨晚的东西跟着你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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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林亦然浑身的汗毛乍起。他最怕的两样东西,蛇,和神神叨叨的事件。
最近两样事情都经历了,不得不说,流年不利。
祁司苗又连着发来两条信息:[呸呸呸,当我没说过,你千万别乱想,不然之后更睡不好了,我还小,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哦对了,上午玲姐打电话过来把我们臭骂了一顿,说我们昨晚没收拾好,桌椅扔得乱七八糟,所以每个人扣工资50,qaq老冤枉了。]
林亦然回:[走的时候我有检查,都收拾妥当了。]
[可不是嘛,待会儿晚班见了再说。]
[好,晚班见。]
消息发送完,手机显示电量不足,他下床找充电器,双脚一落地,酸软感便从脚脖子一路蔓延至大腿,两条腿打着摆子,头重脚轻,赫然是身体被掏空了。
难不成晚上压他的是个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