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歇斯底里地喊。
他不知道霍竞还在不在家,是不是已经不打招呼走了?
“霍竞!”
“霍竞——”
“霍竞”
尾音发颤,已带了哭腔。
蹬蹬瞪的脚步声一直从楼上传到楼下,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林亦然看到了恰好走到楼梯口等他下来的霍竞,还是像以前那样望着他,还会交易他:“别蹦蹦跳跳跑那么快,容易摔。”
霎那,泪水决堤。
眼前的面容看不清了,更不知道脚底下还有几个台阶,他只知道霍竞还在,就站在那儿,于是不管不顾直扑了上去。霍竞稳稳当当抱住他,连脚尖都没让他磕着碰着,林亦然又哭又笑,双腿夹住霍竞的腰,双臂死死搂住对方脖子:“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走了!”
“不走,我告诉过你的,”霍竞拍了拍他后背安慰。
老婆在这儿,他哪里舍得走。
林亦然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眼泪全蹭在了名贵衬衫上,拿手一摸眼眶,眼泪还是止不住,却又哧哧笑起来:“不走你为什么要催眠我,我还以为你要不告而别。”
“不想让你想太多,”霍竞抱着他往餐厅走。
林亦然之所以发烧,就是因为思虑过重,与其在这一星期中天天担心他会不会走,不如让他把七天时间睡过去,睡完了,看见他还在,比口头承诺更真实。
“回去的路已经没了,”霍竞说。
“你”
林亦然哽咽。
客厅里打扫的两名帮佣低着头,快步离开,阿姨准备好餐具,双手擦了擦围裙,也把空间留给他们。林先生和霍先生住在一起,举止又亲密,有眼睛都能看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阿姨心态开放,见怪不怪了,笑了笑,走出餐厅到外头忙活。
“你不回去的话,不想家吗?”
“在没有配偶之前,原本是要回去,生物归巢回到自己领地是本能,”霍竞如实说,“但认定你之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保护配偶,忠于配偶也是本能,是我爱你,然然。”
没有林亦然的地方,对霍竞来说已经不是家,不能再称之为自己的巢穴。
哪怕那里是他出生的地方。
林亦然满眼酸涩,说不出其他话,胸腔好像要爆炸了,激动、喜悦、爱意全部充斥在胸膛里。
重重应了一声。
“我也爱你,我爱你,霍竞!”
林亦然抱紧他,也被霍竞牢牢拥紧在怀里,一会儿发出呜呜声,一会儿又哭着笑起来。
两人同坐一把椅子上,林亦然缠得像八爪鱼,霍竞亲吻他,倒刺舔舐在白皙的脖颈,烙下淡淡的红色痕迹,又接着触碰老婆的耳垂、脸颊彼此的气息喷薄、交缠,紧密得不分彼此。
霍竞再次紧了紧双臂,滚动着喉结道:“其实是我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