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园帮木槿找的房子,短租,三个月,她帮木槿搬的家。
方园看木槿呆滞,茫然失措,对前途和未来没有任何打算。
木槿只是说她辞了工,换了电话,她想躲起来,她不想见任何人。
方园很担心木槿,她不能让她继续沉迷这种情绪,给木槿出的主意:“木槿,你趁此机会,将房子装修好,一劳永逸,到时候搬进自已的房子,有个窝,以后再安心赚钱。没有男人,咱还是要好好生活,对不对?不够钱,我再拿点给你。这世上,什么都靠不住,我们只有靠自已。”
木槿花,生如夏日,朝开暮落,花期短暂,如木槿与林诗渊的恋情,温柔、深情、灿烂而又短暂。
可是木槿花的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
跌倒在地,木槿她努力挣扎着爬了起来,满身泥泞,一身风尘,她终是站了起来,虽然不稳。
与林诗渊的这段不伦之恋,木槿博上了全部,最终她众叛亲离,满身伤痕,一生愧疚,没有方园,她可能会一无所有。
就算这样,木槿仍不恨任何人。爷爷奶奶,供她成人,她让长辈失望,是她的错。温琼芳怎样说她,她都承认,这段感情,她本来就是一个小偷,偷走了温琼芳的幸福。
木槿对林诗渊,她本该有怨,但她没有,即便有今日,木槿仍还爱他。
若没有林诗渊,木槿会在张朝阳给她画的圈内失去自我,慢慢遗失了自已。林诗渊的出现,给了她从来没有的爱的体验,让她知道人生有另外一种生活,她真的感到了爱与呵护,两人在一起,虽然短暂,木槿不悔,她这短短一生,能遇到林诗渊,就算生如夏花,朝开暮落,木槿死而无憾。
林诗渊是木槿前二十多年唯一的光。他给了木槿挣脱死水生活的勇气,给了她过上另一种生活的决心。
这份不道德的,偷来的感情,在别人眼中是可耻的,可是对木槿来说,是她的救赎,弥足珍贵。
木槿觉得,她和林诗渊这一年多的感情,足够她度过漫漫余生。
温琼芳一遍一遍提醒林诗渊不爱木槿,说她的爱廉价,说她招招手,林诗渊就会回家。
可是木槿她真的体会到了林诗渊对她的爱啊,闭上眼,她好像可以感受到林诗渊的呼吸,仿佛听到他在说他爱她。
木槿知道林诗渊一定会回到温琼芳身边。她希望回到温琼芳身边林诗渊能够幸福。
木槿爱他,就算自已遍体鳞伤,仍然希望她爱的人幸福。
木棉要开学了,奶奶给了她两万块钱,说:“刚开学,可能有些东西要买,每月爷爷给你两千块钱生活费,余下的,你自已留着零花。”
木棉的期盼可不止这两万块,爷爷奶奶说要分房子分钱的事,现在提都没有提。
木棉道行还浅,她想的,恨不得马上就要得到,她觉得她成年了,她现在就想要房子。
木棉对爷爷说:“爷爷,木棉以后会回来找工作,照顾爷爷奶奶的。”
木爷爷并没有太大精神,听了这话,也没有多大欣喜:“木棉,好好读书,爷爷奶奶不用你操心。”
木棉突然问:“爷爷,以后我回来了,住哪啊?”
木爷爷抬头,眯着眼,看着木棉,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笑:“木棉啊,爷爷奶奶在,总有你住的,这套房子,爷爷奶奶留给你,好不好?等你毕业了,爷爷就将房子过户给你。”
爷爷的笑里有些东西,木棉看不懂,但那眼里的东西,让木棉打了个颤,她挤出一个笑:“木棉谢谢爷爷。”
木棉离家上学后,只余木爷爷和木奶奶,木爷爷说:“小瑾最近可以打电话过来?”
奶奶说:“没有呢,电话都换了,不知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木爷爷叹了口气,没有做声。
奶奶从房间拿出那叠照片,递给木爷爷:“你看看,照片照得真好,我从来没见我家小瑾这么开心过,这男孩比张朝阳稳重多了,一点也不轻浮。”
木爷爷没有做声,伸手拿了一张照片,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又放下。
木爷爷曾是几千人机械厂二把手,阅人无数,木槿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自已的孙女木槿品性怎样,他比谁都清楚。
当时木爷爷冲动打了木槿,过后慢慢冷静下来,心中有了许多疑点,那天他气极根本没有给孙女木槿开口的机会,一切都是听木棉一家之言。
木槿离开后,木棉的刻意表现,很快就让木爷爷和木奶奶起了疑。
木棉在家里,从来是横草不拿,竖草不拈,自已的衣服从来不洗,一切都指望着年迈奶奶,这丫头自私且势利。
要钱时木棉就会叫爷爷奶奶,没事了,不管爷爷奶奶在外面怎么忙,她从来不出房间。连奶奶生病,都不见她端过茶,倒过水。
这段时间,木棉突然在家里开始讨好着爷爷奶奶。
无事献殷勤,非奸必有盗。
有天木棉不在,奶奶突然对爷爷说:“你说是不是木棉故意陷害小槿?是不是我们说将房子过户给小槿让她听到了?小槿这事,是从木棉口中说出来的,除了我们家里,别人都不知道,现在整个小区都知道了,你说是不是木棉故意放出去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疏远小槿,她想要我们的房子?”
木爷爷好久没有吭声。奶奶摸索着打电话给木槿的时候,木槿电话已经换了,木奶奶担心许久。他们原本准备这个暑假,将房子分给木槿,给木棉买一套差不多大的新房。
木爷爷和木奶奶两人退休金有两万多,木棉爸爸自立后就没有再要父母的钱,爷爷奶奶这些年攒不少钱,就是想留给两个孙女的。
姜是老的辣,木爷爷和奶奶将这事压了下来,他们等着木棉,看木棉有没有动作和反应。
没有想到,木爷爷和奶奶真的等到了孙女木棉的询问,两人瞬间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