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汉钟趁此跳到战鼓旁,观看着四周,指示着沉玉变幻鼓声,调整队列。
看见沉玉,小虎一脸欣喜地爬上高台,代替她敲起鼓来。胡梓紧握佩剑,与吴汉钟一同砍杀着欲登台的芮国士兵。
远远地望见高台上的几人,赤英气红了眼,命人拿来大弓。霍青挥手一挡,摇头道:“子将,那人许是沉玉。”
他未曾放下弓,咬牙切齿道:“元帅只说不伤此人性命,其他人怎可放过!”
熟知赤英的性情,霍青淡笑道:“区区小人物,何需劳子将亲自出手?此次前来,为的是攻城,并非私怨。”
孙文康与赤英情如手足,这回重伤,霍青知他不甘。在城楼俯视着战况,霍青连下了几道指示,副将立刻领命而去。
赤英将弓一收,皱起眉头。“霍将军,我这就去会会那沉玉。”
“也好,”既然得元帅如此重视,霍青亦想探一探这人的实力,便让他下了城楼。
一马当先,长剑在手,赤英所到之处,锦国的士兵根本无法抵挡。吴汉钟瞅见列阵被打开缺口,回头叮嘱小虎继续敲鼓,便一跃而下。
“当”的一声,冷冽的刀锋在赤英颊边擦过,他举剑一挡。吴汉钟退了一步,冷冷地盯着赤英的动作。
不等他反应过来,吴汉钟手中的“无双”寒光一闪,飞快地击向赤英的胸口。逼得赤英挥剑一挡,震得双手发麻。他微微眯起眼,赤英越来越想不透这沉玉身后究竟有多少人,如此好手居然会屈居其下……
舔了舔唇,赤英只觉全身热血沸腾,有多久没遇到这般厉害的对手了?
出于对他的赏识,赤英跃下马,欲平等对决。见状,吴汉钟亦是全身紧绷,严阵以待。半晌,两人一触即发,难解难分。
高台上,胡梓握着剑,已有些吃力。“黑头,我们被包围了!”
沉玉也急了,“吴大哥被芮国将领缠着,脱身不得。这样打下去,营内的士兵都要被杀清光了!”
来回踱步,她抚额道:“不行,我们要退兵!让大伙兵分几路,往不同的方向逃!”
小虎愣了愣,“黑头,逃兵是要杀头的!”
她一手拍了下他的头,怒斥道:“谁说要做逃兵!芮国大军突袭,大伙都没准备,现在不逃更待何时!退兵的暗号,三一三三,快!”
胡梓苦笑道:“黑头,别的你没记住,这个倒是记得很牢。”
“那是,跑路当然要记得,不然慢了就要丢脑袋的!”沉玉吐了吐舌头,又凑过去道:“小虎,你嗓门大,立刻下命令。”
难得做指挥大军的人,他兴高采烈地一面大力击着战鼓,一面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所有人听着,拉上周围的兄弟,往后——跑!”
吴汉钟老远听见这声号令,真是哭笑不得,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沉玉的意思,也不恋战,一刀刺伤了赤英的战马,脱身而去。
赤英莫名其妙地见锦国的士兵忽然撒腿就跑,上战场多年,何曾见过这样的情景。愣了好一会,才怒喝周围也愣住的兵士:“追!立刻追上去!”
“慢着!”霍青策马走近,喝止道:“子将,锦国突然撤退,恐怕有诈!”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赤英眉头深锁,锦国的人说跑就跑,此次攻城简直等同儿戏,他有被人耍的感觉。
“沉玉此人素来狡猾,我们不得不防。”先生阮恒特意强调,霍青不敢贸然行动。“全军修整半日,待禀明元帅,再作谋划!”
见他如此慎重,赤英也不得不压下怒气,点头应了。
第二卷
又是壮丁
破了咏城,芮国大军势如破竹。咏城的守兵死伤过万,又群龙无首,不到三日,霍青与赤英便不费一兵一卒,攻下了樊城。不足十日,已将乌城归于名下。
江怀闲下令不得惊扰锦国百姓,是以擒住官差和府尹,查明其相关罪证,就地正法。多数官员搜刮民脂民膏不知多少,早已惹得天怒人怨。如此一来,百姓无不拍掌叫好,对芮国大军的侵占,反抗之意减低了许多。
咏城,芮国大营。
“前面的,过来!”叫住几步外急急想溜走的人,校尉不悦地问道:“叫什么名字?队正为何人?”
“小的阿玉,队正是肖大人。”那人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应道。
校尉皱皱眉,大营里姓肖的人何其多,只有一个姓氏如何明白。正要细问,又想到长史为增加军队的人数,刚刚在芮国偏远的山村招揽了一批年轻男子。大多目不识丁,问了也是多余,摆手就让他走了。
那人暗暗松了口气,急急溜到营外的小树林,寻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去。见四下无人,这才抬手拂开额上的刘海,露出一双明亮灵动的双眸。
下意识地摸摸腰侧的钱袋,小金库少了大半,沉玉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
芮国大举攻城后,她与胡梓、吴汉钟等人走散了。想着芮国大军定会乘势直奔樊城等地,沉玉便反其道而行,出城北上。不料才在半途,被芮国的士兵当作逃掉的壮丁抓了回去。于是,她从锦国的士兵,又变成芮国的了。
掌心一痛,这里可不比锦国大营,每日五更天就要起来操练。沉玉光拿着又沉又重的刀剑已经很吃力,还要练习足足一个时辰。虽然她以前在山上也做些粗活,手板比较粗,不像平常女儿家那般幼嫩。可不到两日,她依旧满手的水泡,疼得不行。
本想偷懒,可惜队正手里有花名册,天天点名。迟到之人,需多练两个时辰,若是未到,不知要如何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