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他才又想起来:“我们好像,又没东西……”
宴时庭的手一顿。
他俯下身亲了亲俞栗的唇角,另一隻手伸出去,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支用过一半的消炎药膏。
“有这个。”
有点眼熟。
认出那熟悉的包装后,俞栗脸颊红透,抬起手,手臂半挡住泛着泪花的眼:“你居然还留着这个药。”
宴时庭没说话,又亲了亲他。
那次争吵过后,那个润喉糖的盒子,还有这支药膏,他都仔细收了起来。
说不清当时这么做的理由,可后来只要想起这两样东西,就会想到俞栗那么痛苦的泪眼。于是再难说出口的话,都变得容易了些。
俞栗还记得,之前找到这支药的时候,徐医生曾说过,这支药的作用,宴时庭会告诉他。
现在他明白了,原来那支药有两种作用。
涣散的灯光在眼前轻轻摇晃起来。
宴时庭克制地卡着,听了俞栗的话,没有全部。
但俞栗还是有些难受,好像被卷进漩涡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他仰着头,后脑杓抵着枕头,额前的发逐渐汗湿。
迷迷糊糊中,似乎过了很久,他在水声、呼吸声外,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俞栗脑子清明了一些,支起上半身想要去拿一旁的手机。
宴时庭抓住他的手,嗓音带着些许沙哑:“这么晚了,估计是骚扰电话。”
“不是电话。”俞栗带着鼻音,抽出手,拿过手机,将响了一会儿的定时闹钟关掉。
他放下手机看向宴时庭,轻声道:“哥,生日快乐。”
那个定时闹钟,是他来庄园之前特意定的,就是以防自己睡着了,不能做第一个祝宴时庭生日快乐的人。
那时他还没能想到,自己会自愿打乱作息,没有睡觉。
宴时庭动作微顿。
他看向俞栗,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含着泪,眼眶泛红,薄薄的眼皮透着粉,脸颊也很红。
宴时庭喉结滚动,一滴汗从额头滑到下巴。
他摸了摸俞栗的脸,哑声道:“谢谢小鱼。”
俞栗眼神委屈,往后退了退,又问了一句:“呜……哥,什么时候能好?”
在昏暗却温暖的灯光中,俞栗好像看到宴时庭嘴角轻扬。
他有些发愣,恍惚间想起,他还从没见过宴时庭笑过。
宴时庭俯身,将他退去的距离重新补上,低沉的嗓音在他耳畔道:“小鱼好乖,二十分钟。”
俞栗点点头,信任地轻轻抱住他。
他知道的,宴时庭对时间的把控能力很是惊人,说二十分钟就肯定是二十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