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他是河东的义军领,武安县却属于河北西道,不过谁让那里的炼铁达呢。
“大官人,如今忠义军的上涨势头很快,似乎没有什么让你可以担心的事情!”
邓世雄走进后堂的时候,王松正在后堂里面愁。
“大官人,看你眉头不展,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邓世雄性情沉稳,做事极为周全。他现在负责整个后勤辎重,以及火药厂和铁器厂的事宜,把兵器从河北运过来,把震天雷在火药厂装弹,都是他自己安排。
王松如此看重于他,他也知道自己肩膀上担子很重,所以做事也格外卖力。
王松无奈的笑了笑,轻声说道:“贤弟,不是我心里有事,而是马上就有大事生。咱们这些兄弟,恐怕又要征战了!”
邓世雄心里面一紧,忙问道:“大官人,难道是说,番子又要南下?”
王松点点头道:“番子何曾退去,从来都是暑去冬来!太原处于番子的层层包围之中,已然是一座孤城!如今已经到了8月,天气转凉,我想番子马上就要南下,这次不但是太原,恐怕大宋会有灭国之灾啊!”
邓世雄见王松眉头紧锁,也是心有戚戚,低着头不再言语。
王松不由得心里面充满了感慨。自己的区区五六千新兵,到底能起什么样一个作用啊?番子的十几万铁骑,究竟能不能被挡住?难道自己真要亲身经历一次靖康之耻吗?
海内白骨如山,百姓流离失所,那些被掳掠污辱的女子,那些被番子残害的忠良,那些普通汉人的血泪,难道汉人再要遭一次劫难,要被赶回长江、淮水以南?
难道大宋还要经历和金国、蒙古的百年战争?大宋子弟的鲜血,还要从关陕黄土、秦岭蜀山、洒到河洛中原、江淮沿岸,直到海边的崖山?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折小娘子进来!”
邓世雄如梦初醒,赶紧跑了出去。
“怒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折月秀跨进院子的时候,正听到王松声音悲沉的在诵读这?满江红?,她不由得心里面一怔,随即停住了脚步。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折月秀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燃烧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青衣汉子的背影,觉得特别的高大,特别的伟岸。
忠义之士!忠义之士啊!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如今国难当头,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奋不顾身的壮士!
这时候,折月秀好似已经忘记了,这年轻汉子看向自己的放肆的目光。
无情未必真英雄,只有感情丰富、情感炙热的人,才会忠君报国,不负黎民百姓。
“大官人,折小娘子来了!”
邓世雄在一旁轻声说道,把沉浸在冥想里面的王松给唤醒了过来。
“折小娘子,请坐。你这次亲自过来,恐怕是因为番子大兵压境的事情吧?”
王松笑着对折月秀说道。他点点头,邓世雄告辞离开。
“王大官人,你刚才所做的这?满江红?,慷慨悲壮,令人拍案叫绝!”
看到王松的目光扫过来,折月秀赶紧移开目光,垂目道:“只是在下有一个疑惑,何为靖康之耻?”
“靖康元年,女真人纵马南下,欺负我中华无人!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围东京城,朝廷不得以割地赔款。如今,女真人还在两河攻城略地,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在我王松看来,这就是本朝的奇耻大辱,我王松又岂能忘记!”
折月秀心中激动,脱口而出道:“大官人可否把这?满江红?送于小女子,以壮行色?”
“举手之劳,有何不可!”
卫士呈上笔墨,王松一挥而就,笑道:“在下自小疏于练笔,让折小娘子见笑了!”
他看了看自己从狗刨到鸭脚的书法,看到折月秀仔细藏好纸张,心里莫名地泛起了涟漪。
“小娘子此次前来,想必是又有要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