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还未来得及深想些什么,便听见江殊澜声音放轻,柔声道:
“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临清筠了,自然更不会同意别人的求娶。”
纪怀光心里一顿。
他没想到江殊澜会当着他的面直言对临清筠的心意。
寻常女子不是都会羞于言明这种女儿家的心事吗?但公主不仅说了,当着他也是大大方方的。
“所以,”江殊澜话头一转,抬了抬下巴,提醒纪怀光,“你以后别再劝临清筠喝酒了。”
“他酒量不好,喝了酒还会头疼,还是不喝比较好。”
纪怀光:?
他什么时候劝临清筠喝酒了?
临清筠昨晚分明滴酒未沾,离开时虽拿了壶酒走,但跟他说了不会喝。
而且临清筠虽不喜饮酒,酒量却是极好的,纪怀光从未见他酒醉过。
纪怀光不明所以地看向临清筠,立刻明白过来——合着这人昨晚是在公主面前装醉了,还拿他当借口?
临清筠竟也会用这种方式换取关注吗?
“末将记住了,”纪怀光似笑非笑地看着临清筠,“日后绝不会再劝临大将军喝酒。”
纪怀光故意把重音放在“劝”这个字上。
他帮临清筠遮掩一回,定要找
机会向他讨点什么好处才行。
*
临清筠不能从宫门口光明正大地进,便和江殊澜分开走。
经过前世的生与死,江殊澜再回到熟悉的宫城内,只觉得恍若隔世。
她自幼在宫里长大,每一处红墙绿瓦都曾见证过她四处玩乐的身影。
这里曾是她和父皇、母后的家,有她最喜欢的御花园,母后常会带她去那儿放风筝、追蝴蝶。
父皇还寻来了最美的红玫瑰亲自种在御花园里,那是她和母后最喜欢的花。
以前很多地方都有父皇命人为母后做的秋千。
那时江殊澜和母后会一人坐在一个秋千上,父皇来回推他最爱的两个人,逗得她们欢笑不止,他也会暂时忘却繁重公务带来的压力。
但今日江殊澜一路走来,发现原来那些秋千全都没有了,御花园里那些品种珍贵的玫瑰也全都被换成了牡丹。
若非她出宫开府时移栽了部分红玫瑰进公主府,开始守孝之前也带走了些双亲的遗物,便是什么念想都留不下了。
江殊澜步至当今皇后富丽堂皇的寝宫。
若她母后放满了书画与花草的寝宫是大雅,这里便是大俗,金雕玉琢的各种物件几乎堆满了整座宫殿,华贵却冰冷。
待侍女通报之后,江殊澜甫一走进内殿便有一位美貌妇人起身迎她:“澜澜,你终于来了。”
“本宫担心你的身子,已让太医候着了,快过来。”
江殊澜淡声应下。
铭记着前世种种,江殊澜
不愿与她亲近,神色有些冷淡。
给江殊澜诊脉的是太医院院使张太医,也是她父皇与母后最信任的太医。
如今他仍是皇帝与皇后最看重的太医,不过是因为当年他闭上了本该清明理智的眼睛,任由江殊澜的母后、父皇先后死于那些龌龊手段。
前世作为一缕残念时,江殊澜曾听见夏问向临清筠禀报有关她母后崩逝的真相。
原是江黎让人在江殊澜的母后惯用的香料中加了一味能致人心神恍惚的药材,最终让她心内绞痛而亡,在怀有八个月身孕时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