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事情还没有变得太坏。
只要父皇的身体好不起来,他就还有机会。
但他仍状似焦急地回头朝石森喊道:“石森!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太医请来!”
在场的不是丞相就是将军,他只能使唤这个禁军统领。
但石森不动声色地退至一旁,并未再给他任何回应。
他今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见石森
像是并不在意父皇的身体状况,太子心里闪过一丝怀疑,但他没能及时抓住最关键的线索。
因为他发现父皇的手指动了动。
他虽口口声声喊着让人去请太医来,但却并不希望床榻之上的人真的醒来。
毕竟,只有皇帝死了,太子才能成为皇帝。
是以他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如今的处境,试探地问道:“父皇,您还醒着吗?”
江黎又艰难地动了动手指。
太子的手紧张地握成拳,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只勉强定了定神,在脑海中考量着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
江黎混乱的意识因不同位置的剧痛而起起伏伏,但他知道,在自己身上试了无数种毒的那个年轻男人最后又给他解了那些毒,施了几针,还喂他吃了一粒什么药丸。
在那之后他便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四肢却逐渐有了些力气。
虽然仍很微弱,但这已是这些天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四肢还存在着。
听见太子慌乱着急的关切,江黎心里先萌生出的却是怀疑和愤怒。
因为皇后给他下毒,太子很大可能知情,甚至他或许也在其中充当了什么重要的角色。
若他死了,太子便是最大的受益者。
可无论如何,江黎都不会让临清筠如愿。
江黎想不明白临清筠为何不在太子赶来之前杀了自己,反而让他逐渐有了可以回应太子问题的力气。
之前皇后一直隔绝他与任何人接触,但今日先后有临清筠的
人来他面前,这会儿连太子也来了,或许皇后做的事已经被人戳破了?
所以太子才会急匆匆地赶来表忠心和孝心。
方才听见太子命石森去请太医,江黎心里生出了一丝希望——
虽然大启兵权在临清筠手里,但禁军还是他的人。
只要能让石森看出他此时的处境,他就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幸好,太子紧接着便问他:“父皇,您这些日子是不是被母后软禁了?”
江黎撑着薄弱的体力,动了动手指回应他。
太子的声音里很快便有了痛心与悔恨:“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未能及时发现母后的筹谋与计划,救驾来迟了。”
江黎听出他是想把自己择出去,却无法出声斥责什么。
只要皇后倒了,他这个儿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留他一命也不无不可。
“您放心,母后谋逆之事已经败露,不日便会按律处理,您可以安心养病。”
太子“懂事”地说:“在您病愈之前,儿臣会代您处理朝堂之事。”
江黎的心猛地一沉。
狼子野心竟还不收敛!
他勉强蜷着手指虚握成拳,艰难地动了动手腕,想奋力表达自己的态度。
但在他绵软无力的拳头捶在榻上之前,太子便一把握住他的手,“体贴”道:
“李相与纪相也在这里,儿臣若有不明之处定会仔细请教他们,您大可放心。”
“唔!唔!”江黎气急,喉间终于发出了几声沙哑粗糙的声音。
太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