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溪山当然不愿输给任何人,也想在擂台上等着,想看看宋小河什么时候会过来。
然而整整一日,沈溪山站在擂台上,来一个打一个,丝毫不手下留情,就算是到了后来他体力耗损厉害,也能够在十招之内将人打败。
到了酉时,守擂才算是结束,沈溪山守擂成功,脸上仍未有半点喜悦之色,甚至连笑容都有些勉强。
守擂成功自然获得寒天宗给的奖赏,只是他头一个打败寒天宗颇受重视的弟子,一点情面不留,让寒天宗一众长老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好在沈溪山的脸色更臭,于是那些冷脸对他丝毫作用都没有,甚至反将一军,让众长老气得够呛。
守擂结束,沈溪山一言不发地往回走,周围的人一窝蜂地涌上来拦住他的去路,争前恐后地吹捧,吵闹无比。
往常他能笑着应对,敷衍应付几句再离开,今日却是半点应对的心情都无,径直捏了个移形的法诀,在众目睽睽下消失。
沈溪山心情低落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宋小河没能来看他的守擂。
而是因为他发觉现在的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一种无形的束缚困住了,来自宋
小河的。
他总是时时刻刻想着宋小河在做什么,在哪里,与什么人在一起,于是就算宋小河不在他的身边,他的思绪里也满是她,无孔不入。
这对沈溪山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尤其是他还修着无情道。
好像宋小河什么都不做,就能左右了他的思绪,控制他的行为。
例如他本来不想参加这次的百炼会,原本都拒了守擂的邀请,却还是因为宋小河的一句遗憾去参加了。
那日宋小河只是在跟他回去和与钟浔元逛街之中选择了后者,他便闷坐在房中许久。
还有今日的宋小河,分明什么都没做,只是没有来看他守擂,他便心神不宁,情绪低落一整日。
沈溪山一旦被左右,被控制,那还是沈溪山吗?
他握着剑往回走,行在僻静的道路上,心中想着,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他折断了自由的双翅,让宋小河将自己锁困住了呢?
生来便是天之骄子的沈溪山,不会甘愿受任何人的束缚。
他推开门,进了自己的房中,忽而感觉全身疲惫不堪,精神也被什么东西侵蚀一样,只想净身尽快躺上床好好休息。
或许他最近的确是太累了,今日便早点睡吧。
沈溪山想。
房中寂静,他沐浴净身后换上干净衣裳,躺回床上,一动不动了。
只是睡不着。
到底是压在心头上的事太多,沈溪山毫无睡意,睁着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夜色逐渐浓重,百炼会的第
一日引起了无数人的躁动,这一晚长安灯火通明,千家百门的弟子皆在外面转悠,在夜市中玩闹,在场地上对练。
与沈溪山相反,他睁眼躺着,等困意来袭。
时至子时,沈溪山忽而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呼唤。
“沈猎师……”
他耳尖一动,立即就听到了这是宋小河的声音。
消失了一整日,这时候出现了,沈溪山置之不理,仍旧躺着没动。
声音近了,宋小河就站在门外,低声唤他,“沈猎师,你睡了吗?”
沈溪山心说,没睡,睡不着。
宋小河听不到回应,伸手敲了敲门。
沈溪山就弹一缕金光附在门上,加了道禁锢,不想让她进来。
宋小河倒也没有推门,只是在门外喊了几声后,没声了。
她脚步远去,似乎是转身走了。
沈溪山原本情绪还平静,听到这动静,顿时心头火大,嘴角往下沉着,表情一点都不掩饰了。
过了会儿,他的窗子突然有了声音。
像是有人从外面推一样,窸窸窣窣。
沈溪山偏头看去,就见窗外隐约被照出一个光影,是宋小河的发髻。
他起身,走到窗边一下就将窗子拉开。
就见宋小河站在窗下,也不知是从哪里玩了才回来,手里提着一盏灯,白嫩的脸上蹭了些许灰尘,汗水将额前的碎发浸透,乖顺地黏在侧脸上。
她眸光映着光,澄澈无比,玲珑透亮,显得相当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