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都是假象。
在伊斯梅尔露出笑容后,那双眼睛里便再也找不出这样的人畜无害了,简直更像是一个疯子。
是的,伊斯梅尔或许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兰诺德分得清他那些笑容是面具,哪些笑容是真心实意的。
温和而优雅的笑都是人的面具,而此刻带着些不屑,又充满了自嘲和消沉的笑才是伊斯梅尔真正的模样。
“你的脸好烫。”伊斯梅尔说。
他找不出任何纰漏,顿觉心情又再次落到了谷底。
完美无缺的数据。
全都是完美无缺的设定!
这一切逼得他快要疯了,到底是谁把他变成了现在这幅疑神疑鬼的模样?
伊斯梅尔内心不断有声音涌现出来,刚摸到头绪的线索再次断开的感觉几乎让人窒息。
一直以来他好像在追寻一条根本抓不住的真相,内心的愤怒和无助无人倾诉,无人发泄。无论往什么地方挥拳,都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
兰诺德的呼吸已经被人这无意间挑逗的动作扰乱,他感受到潮热从体内涌出,一直以来服用抑制剂的躯体终于还是迎来了决堤。
他看着伊斯梅尔眸中变换的微不可察的痛意,只觉得心脏也跟着揪紧,尽力压下自己的喘息回答道:
“不用担心……我随身携带着抑制剂。”
伊斯梅尔也是毫不怜惜他,应了声后放开了手,他看着人很明显变得潮红的脸,忽然间开口问:“你一直在使用抑制剂?”
实际上抑制剂并非单纯疏解发情症状的药剂,除却发情,军中的雌虫因着要经常站斗,极其容易产生躁狂症状,也需要抑制剂安抚。
但如果是有雄主的雌虫,则不需要这些药剂了。
抑制剂使用时间太长,也会对虫体产生不可逆的伤害,久而久之也会产生依赖性。
兰诺德点头应下,已经伸手从衣兜里拿出了只有指节大小的抑制剂管,可就在人将要打开时,空气中忽然泛起了信息素的浓郁气味。
伊斯梅尔无辜地坐在床边,看到人猝不及防地被大量信息素包围,腕间一软那抑制剂便落到了床上。伊斯梅尔的精神力极高,让这信息素也来势汹汹,还没等伊斯梅尔开口调笑,对方就已经软下了身子。
在对方已经被挑逗得进入了发情状态时故意释放大量、足以腻死人的信息素。伊斯梅尔的做法真是恶劣极了,偏偏又让兰诺德的雌虫脑袋里产生了臣服的冲动。
他甚至觉得幸福,丝毫没有反抗地让信息素进入躯体。这是属于他的、他的雄主的气息。
“我还是第一次见雌虫发情。”
伊斯梅尔轻声说着,伸手将床边的抑制剂拿起。通体澄澈的蓝色,看起来就不太好喝,他拨开封口,另一只手掐住人下颌让因着情欲翻涌而弯腰垂着头的人抬起脸来。
分明更加高大,此时却也像只听话的犬类,仰着头迷蒙地注视他的主人。
他似乎已经难以再回应伊斯梅尔的话,只是身体被人触碰时便不住地微颤。金瞳中刻着伊斯梅尔的模样,又充斥着满腔的情欲。
“张嘴呀,我喂你。”
伊斯梅尔笑说,手指顺着下颚抚上人下唇,摩挲着抵住人微咬的牙关,后者顺从地张开了唇,看着人笑意不达眼底的模样,一瞬间五味杂陈。
伊斯梅尔的拿着抑制剂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他口腔的软肉,可是好苦。
舌尖泛出抑制剂熟悉的苦涩,顺着舌根滑入身体,连带着人的情欲一点点压制下去。伊斯梅尔也稍微收敛了身上的信息素,放开了兰诺德。
体内的药物还没有完全发挥效用,兰诺德带着眩晕感从床上起身,为了确保任务的顺利进行,他向来使用的都是最强劲最方便的抑制剂,好在有南希家族兜底,里面的成分也不至于过于伤身。
但副作用还是十分明显的。
兰诺德也就只敢在他的雄主面前露出这副模样,他相信伊斯梅尔不会对他动手,但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也许是他对伊斯梅尔的滤镜太重,爱让他迷了眼。总觉得伊斯梅尔是一只时而优雅矜贵、时而张牙舞爪的猫。
“好些了吗?”伊斯梅尔好奇地问。
兰诺德合了合眼扫去眉眼间的不适,回答:“嗯,只是有些晕,不用担心。”
说话间那眼神落在伊斯梅尔开合的唇间,浅色的薄厚适中的唇瓣让人无端想起了以后。
他想,没事的,就算雄主再闹腾一些也好。
他一个军雌,皮糙肉厚的也不怕疼和难受。只要能够离雄主再近一步,让雄主再触碰触碰他,他便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