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骨和素流尘听说这事情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拉走了,两人找了个时间来到停尸间,查看尸体,神情都凝重起来。
玉骨若有所思:“这伤口上的气息很熟悉,邪恶,躁动,这种邪气我应该遇见过。”
素流尘想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像不像咱们相遇的村子裏男人们的邪气。”
玉骨恍然:“是有点像,但也不完全像。莫不是连那个村子也有驭天行的手笔。文貍说山神被喂了邪恶的石头和恶念,还有哪裏的恶念能比的过那个村子。我看他身上的爪印确实是虎豹的,咱们前几天在北邙山刚刚遇到了一只豹将军,会不会是它的。我想山神不是死了,而是被彻底邪化改造成了邪物。提灯人说驭天行制作出一件能颠覆阴阳的兵器,不会就是他吧。”
邪化的山神在帝都展开杀戮,这绝对不是个好预兆。
果然自那打更人死了之后,洛阳似乎是被阎王爷盯上了,每天夜晚都有人无端死去,无一例外都是失去心髒,死相凄惨。
京兆府背着巨大的压力每天派人巡夜,皇帝也亲自下令金吾卫加大巡查力度,但是毫无成效。
随着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帝都开始变得人心惶惶,许多人甚至开始逃离帝都。
那个暗夜的杀手似乎是一道无形的影子,笼罩在整个帝都上空。
玉骨和素流尘焦头烂额,按理说,邪物会散发邪气,他们本应该很容易发现,可他们夜巡时却从来没感受到过邪气,也无法分析出那人杀人的规律,竟是只能干看着。组队以来两人还从来没有如此挫败过。
不辞冰雪为卿热
这天夜晚,玉骨和素流尘又开始夜巡,忽然玉佩裏的曹珍珠飞了出来:“我感受到了夫君的气息。”
玉骨疑惑道:“你确定?”
曹珍珠无比肯定地说:“错不了,只要他出现,我就一定能够感觉到他。”
城隍的失蹤干系重大,甚至有可能也是驭天行的手笔,就算可能是陷阱,玉骨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曹珍珠认準一个方向,激动地飘了过去,速度迅疾如流星,第一次展现了她身为厉鬼的实力。
玉骨和素流尘紧紧跟着,忽然见到曹珍珠站住了身形,随后便听到喊杀之声。
两人往声音方向看去,顿时大惊失色,一道黑色的人影坐在豹子之上,五指如鈎子一般正掏向对面人的胸膛,能在宵禁后活动的只有京兆府和金吾卫,对面之人恰是京兆府巡夜的捕快。
眼看指甲已经戳到胸前,玉骨长剑飞出截住那人的手。
剑锋划过那人手指,擦起一串火星和刺耳的金铁之声,那人的手竟然和钢铁一般坚硬。
“孽畜,休得放肆。”
玉骨上前便和人影斗在一处。
文貍站在玉骨的肩头,悲伤的看着骑着豹子的人影,眼前人分明是山神的形貌,却已经完全没有山神的气息。
山神真的被制作成了杀戮的邪物,想来北邙山的生灵也也难以幸免。
“你的身上有夫君的气息,你是谁?”曹珍珠无法上前,大声质问着,“夫君,我是你的珍珠,你最爱的妻子啊,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是不是在这裏,应我一应啊。”
坚强的女子第一次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
而随着她的哭声,山神身上那让曹珍珠熟悉的气息越发躁动起来。
曹珍珠又惊又喜:“你果然在这裏,在这个坏人的身上,对不对?”
“玉道长,这个怪物吞噬了夫君,可能还有更多的城隍,你一定要救他们啊。”
侥幸逃脱一命的捕快看着眼前魔幻的景象,有点懵,那是鬼吧,骑着豹子的看起来也不像人。
他看看身旁警戒的素流尘,松口气,起码这两个道士都像人,他拱手施礼:“多谢两位道长救命之恩,不知道你们是谁,这骑着豹子的又是什麽怪物,还有那位姑娘,怎麽有点不寻常。”
素流尘一笑:“你是想说那姑娘像鬼吧,她就是鬼,不过是好鬼,不杀人的。贫道是来自昆侖的修士,我们师兄弟二人感觉皇城帝都有邪类出没,才每日入夜巡查,直到今天才侥幸看到这邪物的本来面目。”
捕快看着两人半天忽然一拍脑袋:“你们就是这一年来闻名遐迩的青白双侠吧。”
……
素流尘:我讨厌这个称号。
“帝都也听闻我们的名字了?”
捕快笑道:“我是从大理寺抽调的,查阅过各地的案件,好多怪事裏都有二位道长的身影,便刻意打听了一下。大理寺是知道你们经常处理妖鬼之事,没想到我是第一个见到你们的。”
“不愧是帝都。”素流尘能说什麽,看来皇城裏那位皇帝对于异类的事情真的很是上心。
玉骨第一次遇上真正的对手,邪化的山神已经没有山神的灵力,但是那邪力丝毫不输神明之力,又一身钢筋铁骨,连他手中的灵剑都无法伤害分毫。
更有甚者,他的精神异能啓动,完全探知不到对方精神灵识,他的脑海中只有一片黑乎乎的混沌,此人似乎只剩下躯壳了,那支撑他行动的又是什麽。
素流尘怕暗处还有他人,也不敢抛下捕快或放他离开,眼看玉骨久攻不下,也着急起来。
眨眼东方已经泛起白,邪化山神突然如蒸汽一般凭空消散,不见了蹤迹。
曹珍珠一下子飘过来,无助伸手只握住满把的空气,绝望叫道:“你回来,交出夫君来。”
“曹姑娘,天要亮了,你先回玉佩裏吧。”素流尘无奈。
玉骨也不意外会落空,这麽长时间抓不到山神,他早就知道没那麽容易逮到。此次知道邪物是山神,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