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侍卫听后,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办好此事。”
春尚书唤来京都城府尉杨兰,命其明日安排军士、车马,将外国工匠护送回国。杨府尉领了命,回到府尉府,唤来校尉桂枝,对其道:“桂校尉,明日一早你带数名军士,用马车把外国工匠们护送回国,一路上要确保这些工匠的安全。”
桂校尉领了令,赶忙安排去了。
第二日一早,桂校尉带着两名军士和三辆马车来到驿站,让邺律国的徐老木匠等四名工匠乘坐一辆马车,由一名军士护送,出了驿站。西图国的七名木匠则分乘两辆马车,由他本人和军士蔷薇护送。就要启程时,只见兵部春尚书在两骑随从的簇拥下,骑马来到驿站。桂校尉见了,赶忙下马拜见,道:“校尉桂枝,参见大人。大人有何吩咐?”
春尚书停住马,对桂校尉道:“桂校尉,本官怕你们路上不安全,让车侍卫随你们一同前往,路上你要听从车侍卫安排。”
车侍卫提马向前,向桂校尉抱拳施礼,道:“车钱见过桂校尉,路上还请桂校尉关照。”
桂校尉知道车侍卫是春尚书的心腹,赶忙还礼,道:“车侍卫客气,路上还请你指点。”
春尚书见车侍卫已与桂校尉见过了,便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上路吧。”言罢,驳马回府去了。
桂校尉骑上马,命令军士们启程。
军士蔷薇前面开道,桂校尉和车侍卫走在最后,她们护送着载有西图国七个木匠的两辆马车出了驿站,直向西城门而去。
桂校尉一行出了京都城,沿官道一路西行。
李友朋、韩玉树和吴心安三人同坐在一辆马车里,马车晃晃悠悠,一路前行。韩玉树道:“这女儿国里的官人还真不错,不仅给咱工钱不少,还用官车送咱们,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的就到了家。我这还是大闺女上轿——头一回享受这待遇。”
韩玉树的话勾起了李友朋的心思,他想起了柳府丞,那么大的官,对他还这么好,给他怀了孩子,临别时还送了他十两银子,这样的女人天底下哪里找去?也感叹道:“是啊,女儿国里的人真好。”
吴心安也想起与春尚书耳鬓厮磨的时光,道:“我都不想走了。”
韩玉树对吴心安调侃道:“你有女人滋润着,是不想家,可我们能与你比?”又感慨的道:“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女儿国再好,也不是咱的家。出来这么长时间,我都想老婆孩子了。”
李友朋道:“可不是?这一晃,咱们出来都半年多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吴心安悻悻的道:“不就是半年吗?还能怎么样?又要为吃喝拉撒操劳了……”他想:若是春尚书能留下自己来多好呀,那样,就再也不用为生计忙碌了,而且还有享不尽的福。都怪那太师。于是感叹道:“真是没那个命啊……”
韩玉树却高兴的道:“咱命还孬?咱不是开了眼,见了菩萨真容吗?这世上,能有几人这样开眼的?咱算是有福气的了。”
吴心安不以为然的道:“这算什么福气?儿孙满堂,金玉成山那才是真正的福气。”
李友朋道:“吴木匠,话不能这么说,金玉成山当然是好,可是咱与那无缘,没那个命。但是,这回咱见了菩萨的真容,菩萨应了咱的愿,这也是咱的大福。”
韩玉树听到李友朋说起许愿,便好奇的道:“李大哥,我许的是将来我也要成仙。你许的是什么愿?”
李友朋他不敢说许了“柳艳母子平安”的愿,便吱吱呜呜的道:“许的愿不能讲,讲出来就不灵了。”
吴心安则笑话韩玉树道:“你还想成仙?就你这德行也能成仙?再说,成仙有什么好?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才好哪。”他想说:搂着春尚书这样的大官,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才好哪。但他不敢这样明说,只能说成“老婆孩子热炕头。”
韩玉树虽然也有点羡慕吴心安的艳遇,但却从心里瞧不起他这种被女人包养的人,不理吴心安的茬,接着李友朋的话道:“坏了,我说出来了,这该怎么办?”
李友朋开玩笑的道:“怎么办?你多受点磨难呗!俗话说,行善积德,才得仙缘,你也要多行善积德才行。”
韩玉树不以为然的道:“行善积德,才得仙缘。咱平时行了啥善?积了啥德?也能一睹菩萨真容?”
李友朋道:“也许是上辈子积了德吧。”
就这样,他们说说笑笑,不觉间已到了中午,走了有二三十里路。桂校尉让停下来歇息,命蔷军士从车里拿来干粮,就地吃饭。赶车的军士从车里取出草料,喂上马,也围过来吃饭。简单的吃完,桂校尉又催促赶路。快到天黑时,来到一处驿站,桂校尉一行便在驿站住了下来。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再次上路,继续西行。如此,每走五六十里便有一驿站,到了驿站便住下来。到了第三日晚上,来到黄田州桃园县茅草盖驿站,桂校尉命在驿站住宿。吃过晚饭,车侍卫来到桂校尉房里,问她道:“此处到国界还有多远?”
桂校尉道:“再往前还有一个驿站,过了那驿站不远就是国界了。”
车侍卫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对桂校尉小声嘀咕了一番,桂校尉听了大吃一惊,但又不敢说“不”字,只能胆战心惊地点头应承。
次日一早,大伙吃完饭,再要上车时,桂校尉指着吴心安乘坐的那辆马车,道:“这辆坏了,暂时走不了了。”
李友朋他们三人只好悻悻作罢。
桂校尉又对护送的蔷军士道:“这辆马车坏了,你护送那辆先上路吧,不要等我们了。”
蔷军士遵照桂校尉命令,催促赶车的军士启程。坐在这辆马车里的木匠赵万金掀开窗帘,向李友朋喊道:“李大哥,你到我们这辆车上挤挤吧。”
李友朋心想:如果自己坐他那辆马车走,就剩下了韩玉树和吴心安,这一路上都是同坐一辆车,现在自己先走了,落下他们俩多不是个事?便道:“你先走吧,我也不差这一时半会,还是我们三个一块走。”便没有上那辆马车。
蔷军士护送着马车走后,赶这辆马车的军士彩菱敲敲打打,忙活了一个上午才把马车修好。
吃完中午饭,桂校尉与车侍卫二人磨磨蹭蹭出了客房,招呼大家启程。马车吱吱呦呦,直走到申时中,才走了有二十来里路。车侍卫骑在马上,看了看四周,见这里是一片荒野之地,杂草灌木丛生,又前不靠村,后不靠店,路上行人也很稀少,显得十分的荒凉。又见前方不远处,大路的北面有一片小松树林,是个行事的好地方,不禁心中暗喜。于是,问桂校尉道:“校尉,此处是何地?”
桂校尉道:“这儿隶属田黄州桃园县,叫做二十里洼。”
车侍卫道:“此处甚佳,可行事。”
桂校尉明白车侍卫话的意思,于是对赶车的彩军士喊道:“前面停停,到那树林里解个手。”
彩军士将马车停在小树林边的大路上。桂校尉向车里的李友朋他们喊道:“你们快下车,解个手,咱们好赶路。”
李友朋等听到喊,也觉得有尿要解,便下了马车。因几个军士都是女子,他们不好意思在路边解手,就走进路北面的小树林里。解完手,李友朋第一个出了小树林,他见桂校尉和车侍卫站在小树林外,以为她们也想到小树林里去解手,在等他们出来,于是,便快步向官道上走。李友朋刚走过桂校尉,韩玉树也从小树林出来了。当韩玉树走过车侍卫身边时,车侍卫突然抽出腰间挎着的长剑,直向韩玉树后背刺去。长剑一下就刺穿了韩玉树的胸膛,韩玉树“啊”的一声惨叫。跟在韩玉树身后的吴心安见了,立时被吓呆了,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桂校尉见了,也是吓得浑身惊战,一时竟忘了自己的任务。
李友朋听到身后韩玉树的惨叫,忙回头看,见车侍卫行凶杀人,立时也吓呆了。
车侍卫唯恐韩玉树不死,又扭动手腕,把剑在韩玉树的胸膛里旋转了转,然后猛抽回剑来,鲜血喷涌而出。韩玉树扑倒在地,没了气息。
李友朋缓过神来,拔退就跑,边跑边惊恐地喊到:“杀、杀人了……”怎奈他惊恐过度,双腿已不大听使唤。
车侍卫忙向桂校尉喊到:“快杀了他,别让他跑了……”
桂校尉听到喊,醒悟过来,抽出腰中的长剑,直向李友朋砍去。李友朋赶忙闪身,他的上身是躲过去了,可他的左大腿上却挨了剑,一下扑倒在地上。李友朋强忍着剧痛,想爬起来,可他中剑的腿不管了用,终没有起来。他只好拖着伤腿,拼命地向前爬。
桂校尉已开了杀戒,心里没了胆怯。她提着剑,走到李友朋跟前,用剑指点着李友朋的背,恶狠狠地道:“跑啊,跑啊!看你往哪儿跑?”说着,举剑就要再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