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同伴逃亡,自己甘心留下来当诱饵,就算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好人,但至少,他还拥有不为人知的真心,愿意用那别扭的真心,对自己真正在乎的人,默默的好——这,便是她眼里的六道骸,她不悔与其订立契约的六道骸。
看着她的笑容,读着她的内心,他莞尔,无奈地在心底摇了摇头,也不再开口试着否认些什么——既然她一厢情愿地偏要如此以为,那么,他自是愿意顺水推舟,随她误会,毕竟,他和她之间只是契约关系,她自作多情的以为,自以为是的信任,于他,不过是有利无害,他没必要和她较真太多。
他是六道骸,而她会是库洛姆——其实,她只要知道这一点,便足够。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崩剧情(ㄒoㄒ)~~
我忏悔
三叉戟
他交给她一把三叉戟,握着那熟悉的兵器,她心底的感觉,五味杂陈。
又要去过以前的生活,又要做回尤纪了,是吗?
“尤纪?怎么会是尤纪呢?忘了吗?你现在,是我的库洛姆。”他就在她的身边,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就像在这个他所创造的第三世界中,那从未暗淡过的阳光一样。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她抬眸望着他,紫色的眼睛,懵懵懂懂的疑惑。
“这是我用精神力重新幻化出来的兵器……”他莞尔,淡淡地解释,伸手,他握住她斜握在身前的三叉戟,顿了顿,继续道:“要做彭格列十代的雾属性守护者,它……是必须的,毕竟,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地出现在这里,但是,如果有它在你的身边……”他看向她,眸光温柔:“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与你同在……”
换言之,这把戟就是他的化身,将会代表他的意志。
闻言,她的瞳孔一缩,愕然地看着他,再看着手里的三叉戟,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他会一直和她同在。
不会再有孤独,不用再孤军奋战,只要她有需要,他便会出现在她的身边,是……这个意思吗?
“哦呀,你怎么哭了?”耳畔,他诧异的声音响起。
她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干干的,没有半滴眼泪。
“我听到你的心在哭泣……”他唇边的弧度不减,话也说得半真半假。
她咬了咬唇,尴尬着,微微垂下头去。
“生气了?”他笑了,“哦呀,这么容易就生气,还真是让人伤脑筋的女孩啊!”
“我没有……”她抬起头为自己辩解,然而,当她对上他戏谑的眼睛时,她明白,自己不过又是被他戏弄了。
忽然,她发现,很多时候,她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就像一团雾,在你以为自己好像是了解他的时候,下一秒,也许他就会变成你完全陌生的模样——现在,她似乎已经有点明白,当初那个男人为何会挑上这个叫六道骸的少年,去成为他儿子的雾之守护者了。
因为六道骸,本身就是一团雾——一团……让人无法真的看清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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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院的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晴天。
走出医院大楼,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了一下头顶有些刺目的烈日。
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可是,她久未见面的母亲除了在替她办出院手续的时候露了一次脸外,她便再没看到她的踪影。
过来通知她可以离开的护士告诉她,她母亲因为要赶通告,所以,替她办完出院手续后就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她母亲托护士给了她一些钱,叮嘱她自己想办法打车回家。
不用细问,她也可以想象,她母亲在和护士说那些话时的表情,有多无奈多不耐。
她知道,她的母亲根本就没有想过她会恢复健康,在医生通知她母亲,她奇迹似地活了下来的时候,她也可以猜到,她母亲当时的表情,一定不会是欣喜。
不过,那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一点都不在乎——或许,不是不在乎,而是从未在乎过,毕竟,那位母亲对她而言,只是陌生人,她真的可以不需要理会太多。
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她背起包,留给在住院期间一直照顾她的医生和护士几张卡片道一声谢,她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默默地离开了医院。
街上,很热闹,成群,结伴而行,对比着形单影只的她,好似两个不同的世界。
有人,经过她的身边,有人,似在对着她窃窃私语。
她当然知道那些人在看什么,也明白他们可能会有的议论。
身穿军绿色的黑曜中制服,右眼戴着印有骷髅图案的黑色眼罩,手里还拿着一把缩小版的三叉戟——这样一个女孩,也许很难不引人侧目。
她手里的那支三叉戟,是在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她的床头的。
这把戟,比起梦中她从六道骸手里得到的那把小了很多,但是,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它的那一刻,她还是可以确定,这把戟就是她梦中得到的那一把。
幻觉中潜藏着真实,真实中也存在着幻觉,不得不说,六道骸真的是一个相当强大的咒术师,如果他是她的敌人,也许现在她早已经尸骨无存,连渣都不剩。
曾经,她还是尤纪的时候,她也是雾属性的咒术师,可是,遇到六道骸后,她发觉自己之前的所学,竟都是些小巫见大巫,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不过,不知是不是值得庆幸,对于她和六道骸之间的事,她身边,并没有谁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