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的右脚顺势踩上他的腰,握着锄柄抵在刘麻子的后脖颈上,一手压着左边,一手按着右边,整个人一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刘麻子身上。
地里早上才来挖的,泥土松软软泡,刘麻子正脸被按进去,很快就憋得气都喘不过来,只能无力地摆动着四肢。
两人动作太快,几息之间局面翻转,边上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生怕刘麻子被莫非弄死了,急急围过来。
“哎呀!哎呀!”
“北山的后生诶,你,你放手吧,他是个混人,不值得的。”
“快去喊村长来!”
“清萍哥在西围,离得近,我去叫他!”
刘癞子夫妻恨归恨,怕归怕,却又不能真的睁眼看着刘麻子被打死,只能上去一左一右拉扯莫非,小心劝他:“莫非兄弟!你大人有大量,莫和他计较。我们夫妻跟你赔不是,你且松开他吧~~~你要了他的命,不值得!”
刘癞子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灰婶也是心里悲苦,真不晓得还要被大伯子害成什么样。
莫非当然不会要刘麻子的命,给他吃些苦头也就罢了。
癞子叔夫妻一贯胆小,日常见了自己,不说笑脸相迎,起码也是平和的,他不至于要他们给自己下跪。
莫非把锄头扔到一边,一手按住刘麻子的后背将他翻了过来。
刘麻子吃了一嘴的泥,瘫在莫非两腿之间,边咳边喘,眼泪鼻涕混着土,糊了一脸,莫说再动手,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莫非居高临下盯着,等他咳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即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我莫非,一不偷,二不抢,三不会多嘴多舌搬弄是非,一直老实过自己的日子。至于我穷不穷,平日干什么,往后结什么亲,娶什么样的人,都是我自己的事,无需哪个来指手画脚!”
“以后谁要再在我面前说这些胡言乱语,不会像今日这样轻易放过了,不信就试试。”
现场人人噤声,刘麻子硬是连咳都憋住了,莫非这才抬腿让到一边。
刘癞子把哥哥扶起来,拍拍衣抖抖裤,夫妻又对莫非道谢。
被打的向打人的道谢,也是头一回见了。
莫非扯扯嘴角,说:“癞子叔,灰婶,对不住了”。
快走到西围,莫非看见莫清萍和报信的清池正急匆匆从山边跑过来。
“没事了,清萍哥。我就和他讲了几句理,没怎样。”莫非摆手,示意他俩不要着急。
报信的清池是莫老叔的小儿子,才十四岁,被刚才的莫非吓得不轻,一听他说无事,招呼没打就跑了。
清萍也舒了口气,他相信莫非,应该是没事的。
刚听清池跑来说莫非要杀刘麻子,他人都傻了。
想都不用想,必是刘麻子惹事,只是担心莫非按耐不住脾气,他一边跑,心里暗暗盼着莫非还没犯下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