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雾噎了一下?,硬是憋不出回应。
她又不能和?顾无琢说,她压根没想杀他?,仅仅是想熬到他?出事身死的那日。只能把系统给她的信息二度梳理,摘了个主意出来。
【他?那个时候,实力会?上?下?浮动吗?】
【这个世界是没有黑化强三分的说法的,顾无琢就算彻底入魔,也只会?比化神期的实力弱。】
“符纸给我,我收了。”脑海中?灵光一现,林曦雾将符纸揉进掌心,复又收入储物囊中?。
顾无琢微微松了口气,听林曦雾道:“你不是说过嘛,你送我的手镯,拦不住化神期的大能。要?是我没来得及撕掉灵符,便?被重创,那不就糟糕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却不再提及拒收符纸之?事,显然已?欣然接受顾无琢的提案。
顾无琢低眉,言语间含着些许愧疚:“日后若有机会?,我会?送新的礼物给你。”
他?浅声致歉,祭出张灵符,在黄符上?描下?符箓。细致去掉灵力中?的阴煞,将自己的真气附着在符纸中?,交给林曦雾。
他?似是还想说些什么,转脸往上?看,下?颚微微扬起。
“钱小姐回来了。”顾无琢道。
此刻天刚蒙蒙亮,太阳出来没多久。少女坐在结构精巧的梭形法器上?,神情凝重,迅速飞过江面。
“需要?喊她下?来吗?”顾无琢问。
林曦雾:“你稍等,我先清清嗓。”
钱洛清到来,意味着他?们?要?回归钱府正事。林曦雾轻咳几声,正准备扯着嗓子喊人。
顾无琢祭出灵力,当空一划,拦住钱洛清。察觉到熟人发来的讯息,钱洛清按下?流光梭,落入江面。她踏在法器上?随浪而行,很快寻到林曦雾二人。
“仙长、林仙子,我回来了。”收起法器进入舱内,钱洛清的语气稍显沉重。
“我已?将事情与师尊道明。师尊说,不日便?将派人前来。他?让我先回来看住阿母,仙府众人随后就到。让我暂时不要?入府,先将此事报之?人界官府,免得生?出额外事端。”
经过三天时间,钱洛清已?经镇定?下?来。她心里清楚,只有尽快解决事端,才能减轻对阿母的判罚,因此态度积极非常。
钱洛清从储物囊中?翻出一面挂盘,展示给林曦雾看:“这是师尊所画的灵脉图,标有暗室之?下?的各类阵法,以及附着于阵中?的妖物。”
灵脉图中?漆黑一片,每一处都昭示着为祸人间的妖鬼。有人将整座府邸的楼上?、地下?,全部当做种植邪祟的沃土,埋入无数的魑魅魍魉、游魂恶煞。光是看着,便?觉触目惊心。
“我想,那个和?阿母联络,在她眼皮子底下?利用灵脉培养邪灵之?人,应该就是阿母经常和?我提及的方姑娘。”钱洛清道,“我将此禀报师尊,那人究竟是谁,却不得而知?。”
“我欲顺从阿母的计划,进入暗道解救女妖与钱壑。但倘若邪修察觉事态有异,解除控制邪灵的禁制,钱府上?下?数十余口人的性命恐怕难以保全。”
林曦雾听顾无琢说起过钱府的情况,有大致地想象。亲眼所见,依然眯起眼,心跳加快片刻。
她担忧地抬头,目光探寻地看向?顾无琢,询问他?是否当真如先前所言,能对付那么多凶煞。
他?感知?到她的目光,微微颔首。
林曦雾:“钱小姐,无需害怕,我师兄在这儿。他?可是很厉害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邪修都只能拜服。”
她说得骄傲,仿佛能三两下?除去虎视眈眈邪修的人不是顾无琢,而是她。
林曦雾说得太过笃定?,钱洛清哪怕心中?有疑问,狐疑也被她的笑容压下?。
“那便?如此说定?了。”林曦雾道,她噙着轻快的笑,抬手轻拍钱洛清的肩头,“没关系的,有想问的,到那时在和?夫人好好说说,也无妨。”
钱洛清紧咬牙关,沉默许久,道了声:“好。”
短暂交谈后,钱洛清起身预备离开。
“对了,钱小姐,我有一事相问。”林曦雾叫住她,“你可有听说过江蛟?”
已?经是第三天了,江蛟的定?位依然锁死在江底某处。如果不是系统出错,那条江蛟就是举世罕见的睡神。
“江蛟?”钱洛清止步,“我似乎听阿母说过,明盘江内有尾蛟龙,心善且热情,时常浮出江面,帮助游船。”
“只是她喜欢玩闹,而且还有分化躯壳的本事,时常会?捏一个分身放到礁石上?,忽悠心怀不轨之?徒。”
“阿雾问这个作甚?”
林曦雾:“……没、没事。”
感情自己在这儿守了三晚,不过是被蛟龙耍得团团转。
由于系统先前给她打过预防针,申明它无法精准定?位江蛟,林曦雾没办法朝它发火。她只能生?自己的气,当初看到那位女郎时,怎么就不扑上?去抱住大腿不放呢。
送走?钱洛清后,林曦雾站在船头跺脚,盯着江心的某个位置,越想越生?气,抄起脚边的蒜头,狠狠砸了过去。
大蒜幽幽沉入水中?,似乎在嘲笑她。
林曦雾盯着蒜头,直到它完全沉默,才冷笑数声,灰溜溜地往舱内走?:“顾无琢,我给你上?药。”
几天下?来,顾无琢手上?的伤势明显有了改善。
顾无琢的皮肤本就色浅,加之?常年不见阳光,双臂苍白如玉,仿佛能看见皮肤下?细微的血管。
灵药滋润下?,伤口上?新的肌肤重新长出,覆盖原本的伤痕。但皮下?印迹始终无法消去,黑气仿佛入骨,盘旋不去。
“怎么感觉,好得越来越慢了……”林曦雾拆下?顾无琢的绷布,轻皱眉头。
看着像是痊愈无伤,但底下?的黑气怎么看怎么奇怪,几日下?来,也不曾有淡去的迹象。
近些日子,林曦雾上?药的动作愈发得心应手,此刻捏着沾药的棉球,却不知?该不该去擦拭表面完好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