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义正言辞地提出自己这次要睡外面,并且冠冕堂皇地以“不要祝双衣干预他的睡姿”为理由,控诉祝双衣每晚都逼着他睡在内侧以至于让他手脚伸展不开的行为。
祝双衣惦记着早上和贺兰破的约会,无奈道:“你太小啦,睡外面会掉出去的。”
小鱼说:“睡里面脚都伸不出来。”
“大冷天的把脚伸出来做什么!”
“我就要睡外面!”
“好吧好吧。”
祝双衣屈服了,小鱼倔起来可是个牛脾气,怎么哄都没用的。
他越是无奈,小鱼越是疑心,一整晚提防着,生怕祝双衣趁他不备如一条滑鱼般溜走。
快到凌晨,两个人各怀心事,相互熬着,小鱼终于先睡着了。
祝双衣瞅着这马上就是和贺兰破约定的时辰,顶着青黑的眼圈悄悄动了动,才撑着床板坐起来,就见小鱼往床外一翻身€€€€拉都拉不住,径直滚到了床下!
咚的一声。祝双衣心里一咯噔,坏了。
下一瞬,嘹亮的哭声响彻整间屋子。
小鱼捂着脑门,坐在地上,摸了摸额头那个迅鼓起的大包,哭得更撕心裂肺了。
他一边扯着嗓门嚎哭,一边转身看向祝双衣,一张脸上满是泪痕,伸出两条胳膊要祝双衣抱他上去。
祝双衣叹了口气,心道今早这趟约会是去不成了,下床把小鱼抱进怀里,又去柜子翻出药酒,哄了小半个时辰,才把小鱼给哄睡。
贺兰破在后山听到小鱼哭声那一瞬,便知道了这个早晨会生的事。
待祝双衣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上山坡时,果然已见不到人了。
贺兰破长长久久地消失了。
不过祝双衣并没有太多时间和心情做缅怀,因为没过多久,小鱼又生了一场风寒,躺在床上,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与此同时,他的钱又丢了。
按理上次刺杀李员外挣的那些加上卖年货赚的零碎,怎么着也够他们过完这个冬天和来年开春,可那些钱即便祝双衣吃饭睡觉都贴身放着,也还是不翼而飞。
一连两次,他的钱丢得猝不及防,戚长敛来得恰到好处。
他站在树叶落光的林子里,抱着胳膊凝视了戚长敛很久,一开口呵出一口白雾:“是不是你干的?”
戚长敛不紧不慢:“我干什么?”
“我的钱,是不是你偷的?”
戚长敛不答反问:“你觉得我需要偷你的钱?”
“你不需要偷我的钱,可我的钱没了,你就能支使我为你做事。”
“祝神€€€€”
“我不叫祝神!”
戚长敛被打断了话,仍笑吟吟道:“我让你做的那些事,从不是为我,而是为你自己。”
祝双衣估摸着他又要开始神神叨叨那一套流氓逻辑,干脆摆手,疲惫地道:“这次又要我做什么,说吧。”
这次仍是望香楼,戚长敛要他杀了那个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