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楼就这样静静坐着,直到将这段过往咀嚼到枯涩无味,旧泛黄。
见蒋楼撑着下巴提不起劲,黎棠以为他也饿了,捏一片猫耳朵递过去。
蒋楼垂眸,抬手捉住黎棠的手腕,扯到嘴边,就着他的手咬进口中。
牙齿撞到指甲盖,指腹也蹭上湿润的热息,黎棠飞快地收回手,脸颊迅烧起来。
为掩饰自己的异样,黎棠寻了个话题:“不过生日,也可以许愿的。”
“是吗。”
“嗯,你许一个吧。”
“好啊。”
窗外,朦胧的月亮又藏进稀薄的云里。
过了一会儿,黎棠按捺不住好奇:“你许了什么愿?”
“我”
“还是不要说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蒋楼笑了:“笨蛋。”
你应该希望它不灵啊。
第18章是心疼我吗
由于凌晨才回到家,早上黎棠赖了半个小时床,才爬起来穿衣洗漱。
因此下楼的时间比平时晚了许多,握着扶手游魂似的往下走时,耳朵捕捉到父亲黎远山的声音,黎棠还以为是在做梦。
“这次回来叙城是我拜托你,可其他都是你自己选的,别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我。”
黎远山坐在沙正中,张昭月坐在他旁边的单人位,背对楼梯,黎棠无法看见她的表情。
“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可是你凭什么瞒着我?”张昭月嗓音几分凄怆,“我以为他还住在他姑姑家里,以为有人照顾他,怎么会……怎么会……”
黎远山有些不耐烦:“我什么时候瞒着你了,这些年我也没调查过,怎么会知道他……再说这么大个人自己住有什么稀奇,当年你不是留下一大笔钱吗,足够他生活了。总之我答应过你会帮他读完书就一定会帮,你在这里哭哭啼啼,万一”
似是有所察觉,黎远山话说半截忽然扭头,看见从楼上下来的黎棠先是一愣,继而板着脸道:“这都几点了,你还在家里?”
黎棠没应,快步走下楼梯,去厨房拿了阿姨准备好的早餐,就往门口去。
经过张昭月身旁时,他不受控制地看过去,可惜张昭月正低头擦拭眼泪,并没有看他哪怕一眼。
坐上车,打开早餐袋,油腥味瞬间钻进鼻腔。黎棠低头看了一会儿那白软圆滚却让人毫无食欲的包子,把纸袋又合上了。
降下车窗,扑面而来的风也没能吹散心中的疑惑和烦闷,黎棠甚至有种让司机掉头回家的冲动,他想当面问问家中的父母,你们口中的“他”是谁。
还有什么叫“你自己选的”,难道将我生下,成为我的妈妈,也让你感到后悔了吗?
不想为难司机,到底没有回去。
进到教室,正赶上英语早读,英语老师在隔壁班,黎棠作为课代表站在讲台上监督。
他心情沉郁,眼睛睁开着,神思已经不在课本上,脑海里一会儿是张昭月哭的样子,一会儿是昨晚晦暗的光里,那句“可是我从来不过生日”。
还有那句分明亲昵,听起来却让人觉得遥远的“笨蛋”。
黎棠撑着下巴,脑袋忽前忽后地摇晃。